我干什么啦?
张恒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不过是写了两首歌,转让了一下版权而已。
我碍着谁了?
张恒也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惜找不到答案。
我从没想过出名,更没想过炒作自己,为什么就有人不肯放过自己呢?
这个问题张恒也扪心自问了,同样也是找不到答案。
可即便如此,网络上一桶桶的脏水,一个个的屎盆子,还是接连不断的往他头上扣,这令张恒感到非常迷茫,当然,也非常的愤怒。
自己有没有跟程松蓉玩潜规则那一套?张恒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种事。更何况,程松蓉的裙带就那么松吗?为了两首歌她就能把自己给卖了?
同样的价格,为什么歌曲版权不转让给沈云,而是转让给了亲身前来陆洲的程松蓉?这样的问题,张恒都不想回答,不想解释了。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这种事解释了也没人信,准确的说,是没人会选择相信。因为那些流言的内容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至于学院领导以及教委的那些领导们,他们在乎的不是流言的真实性,而是网上有流言出现这个现实。
在办公室里坐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最初的时候,面对学院领导的质问,张恒还做些反应,到后来,他整个人都麻木了,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学院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反正他问心无愧。
对于张恒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学院领导自然是更加的生气,最后,在陈丙利等人的坚持下,学院做出的处理决定,是暂时给张恒停课,至于后续处理,则要等过上一段时间再说。
“小张啊,不要有心理负担,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算是给自己放个假,”等到最后,龚学军亲自送张恒出了办公室,“等到网上的流言消退了,没人再关注了,咱们再重新开始。”
实际上,对于让停课这件事,龚学军也是很不满意的,毕竟他所主导的,针对着“张恒讲英语”这门课程的诸多后续安排,都还没有付诸实施呢,学院给张恒的停课安排,等于是让他之前的工作都白费了。
张恒木然点头,他甚至都没把龚学军说的话听进去,整个人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
就那么木然的下楼,木然的穿过校园甬路,木然的上了宿舍楼,木然的回了自己的宿舍,最后木然的把自己扔到床上,蒙头就睡——反正课已经停了,今晚,不,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没事可干了,不睡觉还能干啥去?
都说人在压力大的时候会失眠,这话张恒过去是相信的,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会将这句话当做放屁。
网上有一大堆关于他的丑闻,学校又给他停了课,学生和老师们投过来的异样目光,背后的窃窃私语,这些无疑都会给张恒带来很大的压力,可他却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而且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迷迷瞪瞪的睡了一宿,第二天一觉醒来,张恒就觉得浑身无力,喉咙发干,头两侧的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像是有什么活物要从里面钻出来,疼得难受。
很明显,这是感冒的前奏。尽管浑身酸疼,不想动弹,但张恒还是强迫自己爬起来,到厨房下了一碗面条,多放了些姜末和醋,又翻出几片感冒药,准备用了早餐就把药吃了——反正名声已经丢了,总不能再把命也丢了。
或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面条里放的盐多了,有点咸,不过张恒还是强忍着把它吃下去,直到最后一口汤都喝完了,整个人出了一身汗,阻塞的鼻子似乎也变得通透了。
洗了碗,张恒坐在靠窗的写字台前,隔着尘埃斑驳的窗户,看着楼外甬路上往来的学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捋一捋,来到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秉承着无欲无求的心态,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或许,自己最大的罪过就在于这个无欲无求了。灼热的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照在宿舍里,那份错落隐约中给了张恒一丝明悟。
都说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这个能力包含着诸多的方面:金钱、地位、名气以及势力等等等等,设想,若是一个人只想办大事,却甘于平淡的不想获得与之相对应的地位,那么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而张恒认为,自己在做的事似乎就是这么的愚蠢。
自己拿出了足以被娱乐圈奉为经典的歌曲,却不想出名,对金钱也没有过分的追求,这就意味着自己掌握不了发言权,最终只能成为一块竖起的靶子。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越经典,这个靶子就竖的越高,越明显,越容易招来别人的打击。
愚蠢啊,竟然还问自己干了什么?答案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干了傻事。还有脸问自己碍着谁了,呵呵,就拿之前的两首歌为例,没有拿到版权的人,都被自己碍着了。这是多么明显的一个事实,竟然还需要反复的思虑?
前世的时候就知道了,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人两层皮,有人不要脸,有人阴阳脸,也有人......总而言之,那是个单纯的人没法生存的地方。可现在呢?重活一世,自己竟然把这些都忘记了,这就是自信心过度膨胀的后果。
怎么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答案很简单,自己可以保留平常心,但不能刻意追求寡淡;自己也可以无欲无求,但绝不能放弃应该得到的报酬;自己也可以不追名逐利,但绝不能丢失自己的发言权。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要求我活着别人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