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天山上,你们想耍什么花样?想逃,逃得过我五万兵马的追捕吗?呵,既然你们都不怕死,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了下来,不掌灯烛的室内更是一片漆黑。
“谁?”在黑暗中万俟雪忽地喝了一声。
“参见陛下!”侯在珠帘外的人蓦地跪下道。
“灰燕,”万俟雪皱下眉头,正要发怒,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灰燕不该会出现在此地。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上野侍已被苏瑾,浅歌,和……黄莺所杀。”灰燕说到黄莺时,显然有些迟疑。
“恐怕那不是黄莺!”万俟雪瞥了灰燕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灰燕退下去后,万俟雪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沉倏然一扫而空。
“来人,传舞姬!”
第74章
凤来殿。
浅歌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她,隔着珠帘依稀可见那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半倚床塌,手摇金杯,媚眼惺忪,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记得第一天来到雪域,雪也正是以这样的姿势躺在那里,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是那么的高傲,如今眉目间染上了怆然之色。
浅歌眸中突然快速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瞬间之后就消失了。有的事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再回头!
“女王召我来为了何事?”浅歌并没有行礼,话透过面纱飘出,很轻很淡。
浅歌戴上了轻纱,那样眼神和语气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身上散发着清冷气质慑人心魄,淡漠的神色,任凭你怎么努力去探,于她心意猜不到半分。正是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狠狠的揪起来。片刻之后,万俟雪似是回过神来,唇边浮起一抹魅笑,“你是本宫亲封的舞姬,召你来你说还能为了什么?”
浅歌怔了怔,她自然知道舞姬是该做什么的,可雪域宫从不设舞乐,她以为这封号不过是一时兴起封的,现在无异是要她献舞了。
“有这么难以理解吗!”万俟雪见她半会没回声,神情颇为讥讽,又道:“既然身为本宫的舞姬,职责便是要取悦本宫,雪域宫不养废人,你若有难处本宫也不勉强!”
“女王想看哪一支舞?”浅歌倒不是被她的激将法激的,舞乐悦人,如果起舞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为什么不呢。
“随你。”
浅歌沉吟转目间发现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别无他人,不由得心想:“没有乐师奏乐,如何起舞?”
万俟雪的目光一直放在浅歌身上,随她视线而动,见她眼中露出暗诧之色,斗念之间已料到她心中所思,嗤笑道:“怎么,没有乐师伴奏,你就不会跳了么?”
浅歌丝毫不在意她冷冽的态度,微微凝神后将外袍脱下,回身之际腰间银光一闪,道是那软剑出鞘,只不过这一回不为杀敌斗招,而是随着轻盈的凌步翩翩起舞。
她身穿素白色锦衣,一根淡紫色宽腰带勒紧细腰,及腰的墨黑色长卷发泼洒下来,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白纱遮脸更显神秘感,如此身姿美色,随着舞剑的节点变奏,回旋飘逸,有凌云之态,当令观者赏心悦目。
万俟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身影,每一下呼吸都伴着她的动作起伏,手中的美酒也忘了喝,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浅歌双眸似水,眼波流动脉脉含情,当剑身回鞘,上睑睫毛轻轻一眨,却恢复了原来淡淡的冰冷,迎去万俟雪的目光,“女王,你可还满意?”
“不满意。”万俟雪的语速很快,将手中的酒杯往嘴边一送,稍稍掩饰了尚未缓过来的神态,斟酒那当会已有了想法,“本宫要看……纻素舞。”
浅歌皱了皱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半晌后却道了声“好”。
万俟雪笑了,甚是得意。
然,一刻钟之后,万俟雪用了八个字概括这支纻素舞,“妖娆多姿,祸国殃民。”她曾见过红鹂跳过此舞,但经由浅歌跳出,眉眼间多了一分撩人心弦的诱惑,一想到这样的舞曾让木子尧看了去,心中的气怒更甚。
而,浅歌来这不到三刻时辰,已见万俟雪喝了少说有两瓶酒,她还记得那酒的寒性以及浓度,这样喝下去真的不会有事么,她表示很怀疑。连跳两支舞后,她非但没有一丝笑容和欣赏之意,神色间更是冰冷淡漠,只顾自己喝闷酒。
“万俟雪,别再喝了!”浅歌怒言上前,撩开珠帘,对着那人道:“你堂堂一代女王,当真就这么输不起吗?”
“谁说我输了?”万俟雪抬眸凝视她,神情决然,“你休想离开雪域,你是逃不掉的,何故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到时伤了谁,别怪我手下无情。”
浅歌眼睛轻眨泛起一圈波光,抿唇冷然道:“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不想再提。”
“呵!”万俟雪莞尔一笑,挂盏上的烛芯明亮的照在她脸上,顿如美玉生晕,明艳无伦。“我喝酒又与你何关?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舞姬,跳你的舞罢。”
听到此言,浅歌顿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分说夺过她手中酒杯,狠狠的往珠帘外掷去,回眸冷怒的看着她。
万俟雪却不温不火的瞥她一眼,“好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倒管起本宫的事来了。”话说未完,伸手取过酒瓶,仰头就灌下去。
浅歌嘴唇一抿,双眸恼得差点能喷出火来,蹲膝去取那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