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痛,看着她的眼神也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的决绝。王卉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几步的距离便完成了我所熟悉的“卉姐”的角色转换。
“难道你就不想看清楚她对你的感情,准备一直逆来顺受的陪在她身边?等到哪一天她腻味了这样的游戏,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
我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颤,也差一点就要喊出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你怎么知道?”。是的,这样卑微的念头我不是没有产生过,在隐约的窥探到姚淼她们曾经的过往之后,陆千羽的每一次凝视都曾让我心惊不已……那人眼神中深深的眷顾是因为我吗?平凡而渺小的我啊,这样盛满了悠远且绵延的情意的倾注,又怎么可能是因为只接触了短短几个月的我呢。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于是,我便放逐了那份挣扎却又徒劳的心境,像是为自己打了一针计量刚好的麻醉剂,不多不少足以让我麻木却安静的停留下来。
“我倒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全是错的。”王卉轻缓的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牵着我顺从她的力道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可惜,感情的事情除了经历的双方之外,别人说再多的对错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只是实在不想最后看到你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然后走了我妹妹的老路。”
她的语气淡漠的像是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开水,我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看她。并不是出于再次提及她的妹妹时那一反常态的平静,而是最后一句……什么老路?我、我为什么要走姚淼的老路?
心里的疑问清楚无误的摆在脸上,王卉却并不急于替我解惑。手指轻柔的捋顺挡在我眼前的几缕乱发,“有我在,不会的。”
她的手指渐渐地向前伸展,然后是整个手臂,继而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怀抱。
“卉姐……”我糯糯的应了一声,倚在她的怀里。
“你啊……给姐姐说句真心话,真的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吗?”
我略微迟疑了几秒钟,然后眼神失焦的摇了摇头。不论摇头表达的是心不甘还是情不愿,我的反应足以让王卉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怒其不争的颜色。
“有些东西可是要拿出勇气去争取的!”她半蹲在我的面前,连那只受了伤的手都不自觉的用上,一左一右牢牢地按住了我的肩膀。“当然了,最好还是在争取之前弄清楚陆千羽对你的心迹,”
“可……可是要怎么样……”我咬着嘴唇、拧紧眉头,语焉不详。
王卉笑了笑,紧按着的双手适时的松了几分力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怕你啊早就被人家迷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说出来反倒让你觉得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
我马上瞪大了眼睛,作出一副心无旁骛任她审视的模样,说:“卉姐现在也只有你肯这样帮我了,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只要……只要……”
“只要能试出陆千羽对你的心思,你就什么都愿意是吧?!”王卉颇为无奈的说完,还不忘戏谑着戳了戳我的额角。我赶忙趁势低了头,不让她有机会看到我与羞涩毫无关联、平静如常的面色。
从校医室出来的时候,我的手里多了一张写着陌生地址的纸条。将它妥帖的放入随身的口袋中,脑子里便开始一遍遍排练即将上演的一场“重头戏”。要怎样出众的演技才能欺瞒得过那一双双锐利的如同开刃刀锋般的目光?说实话,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没有信心却又要硬着头皮迎上去……唉,如果换成是陆千羽的话,她一定不会像我这般犹豫不决,也一定会漂亮的出演而后完美的落幕。
不知不觉间心思便偏离了主题且飘的越来越远,直到看见那高挑且熟悉的背影出现在教室的门口。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蔓延至四肢百骸,催促着我的身体疯狂的想要靠近、再靠近。而就在此时,那人心有灵犀的转了个圈儿,明亮的眸子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对上了我躲闪的目光。
“等你半天了。”她的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以往这样的画面都是令我沉溺而无法自拔的,但是此刻……我的心头猛地涌上一阵憋闷——这……什么情况?我设想了各种高难度且颇具责难的开场,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打了头阵?而且还挂了一副关于她离开校医室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好,我就算她定力好,可以做到想问也绝不自己主动开口,那么以陆大小姐的聪慧程度应该可以轻易的看到我躲闪的目光?这样也无所谓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就只剩下一种合情又合理的解释了——蹩脚的主演还没开始演戏,某些人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沮丧、不甘、气恼,杂糅在一起,撞的我眼眶酸疼。咬了咬牙,按着王卉教给我的办法,搜肠刮肚的想着眼前的人是如何如何的辜负了我的一片情深。没想到这样的念头一动,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还需要溯及既往的费力想,只是几个残存在脑海中的片段,放逐了几个世纪的不堪心境便统治了之后的所有情绪。
“等我有什么事吗?”我尽量放缓了语气没有起伏的说,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那憋的发疼的嗓音漏出太多的破绽。当然了,还会有一个附加功效——让听到这句话的人觉得无比的冷漠和生硬。
果然,陆大小姐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我装作没看到一般,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要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