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铸飞近白云寺,远远望去,坐落在丘陵中的寺院上空,佛光道气,妖霞鬼煞,交织混杂在一起,各种不同属性的气息竟然能够和平共处,上冲霄汉,下连地府,形成强大的威压,让人呼吸发窒,丁琸宇怯怯地说:“神君,这里好多强人,咱们真的就这样杀进去吗?”
“怕什么!”白铸皱眉数落他,“你是我们铸星世界的太阴星君,怎么能如此脓包?你放心好了,只要在我后面跟着,我不倒下你就不会有危险,即便到了危急关头,我也能立即带你瞬回铸星世界。”他拍了拍丁琸宇的肩膀,“拿出太阴星君的气度来,别畏畏缩缩像个游魂野鬼似的。”
白铸没有走白云寺的正门,而是绕到后面,直接到归心居的侧门。
才到门前,院内咕嘟嘟喷起一股黑烟,直上空中,在黑烟里现出一个背生双翅的飞天夜叉。
夜叉手拿钢叉,吞云吐雾,脸盆大的怪口里布满獠牙:“归心大师的道场,不得擅闯!”
白铸打算先礼后兵:“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铸星道人求见归心大师。”
夜叉狞笑:“归心大师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他与一般鬼物不同,看见白铸周身纯阳精气对他是大补的美味,不禁垂涎欲滴,“你们冲撞归心大师的道场,该下地狱!”举起数米长短,黑气缭绕的钢叉向白铸扎过来。
白铸骂了一声混账,伸手将叉尖攥在手里:“你这等下贱鬼类敢这么跟我说话,才该下地狱去!”奋力拖拽,夜叉虽然号做“大力”,毕竟阴不敌阳,被他强扯过来,这鬼物也真凶悍,怒吼一声,张开脸盆大的鬼爪往白铸身上扑过来,那嘴巴有车轮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钢钎一样的獠牙,甫一张开,先从喉咙眼里pēn_shè出一股黑气,虽然顺势一息,丁琸宇在白铸身后挨黑烟喷上一点,立即浑身骨软,直要烂成稀泥,急忙往后飞闪。
白铸正被这股黑气迎面喷着,只觉得恶臭逼人,大骂一声,左手撑住夜叉的上颚,右手抓住夜叉的下颚,奋力一撕,把夜叉的下巴给生生扯了下来,夜叉发出一阵尖嚎,舌头长长地伸出来,他这条舌头又长又韧,上面长满倒钩坚持,来缠白铸的脖子,被白铸抓住,反手缠绕在夜叉的脖子上面,连绕九圈最后打了个死结勒住,夜叉一双瘦骨嶙峋的鬼爪在白铸身上乱抓乱挠,白铸毫不在意,左臂箍住夜叉的肩膀,右手扣住夜叉的脑袋,奋力撕开。
“噗!”像人类被枭首之后从腔子里喷出的鲜血,这夜叉随着脑袋离体也飙出一股浓浓的黑气夹杂着绿火,那是他的鬼道元气,丁琸宇在旁边馋涎欲滴,跳过来张口一吸,将黑气吸入体内,舒服得欢喜无比,白铸索性把夜叉的尸身连头一起扔过来,丁琸宇大口吞入腹中。
白铸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归心居看大门的飞天夜叉,可吓坏了一群围观的吃瓜群众。
东北角的灵官院里,年轻的道士失声大叫:“师父师伯!那夜叉怪被干掉了!”
中年道士点头:“我看到了!他奶奶的,江州地方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位高手。”
另一个年轻道士问:“师父,你们不是说那飞天夜叉已经成了气候,要对付他必须得你们老哥四个联手开坛,召请北极四圣,分别持天篷尺、天猷铃、翊圣印、真武剑四宝,持咒做法,还要我们行灵官法阵,才能将其除去吗?难道那个家伙是比飞天夜叉更厉害的大鬼王?”
这话说得,他师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他的师伯,灵官院的院长白鹤道人说:“你懂个屁!人家是丹鼎派,咱们是符箓派,让你守那天仙大戒,不吃荤不泡妞少思冥想,你能做到吗?就凭你们的资质能悟透‘恒无观其眇,恒有观其徼’的玄之又玄之境吗?”他仰头看着远处纯阳精气化形的悬空少年,叹道,“好家伙,这位主已经人仙圆满,迈入地仙境了!”
他师弟白鸿道人说:“我修道这么些年,还没真正见过地仙呢。”
“你能见识过几个高人!”白鹤用手抓进了手里的拂尘,“不过地仙真的也是凤毛麟角,唉,此人才刚踏入地仙境地不久,观其精气纯阳,毫无阴渣絮乱,神气合一,浩然无匹,前途不可限量,若他能破得那百毒千蛊恶灵大阵而不死,以后若有机会,最好能够与他交好。”
白云寺正院,大雄宝殿里,主持万法禅师轻敲木鱼,他的师弟定法站在院里,手里端着一杯茶望着北边的夜空,激动得跑进来:“师兄!不知道那归心邪师得罪了哪位高人,竟然被光明正大地打上门,方才我看得清楚,那人好厉害,几下子就把邪师用来看大门的夜叉撕了个稀巴烂!”
万法禅师继续敲木鱼,并不回话。
定法禅师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磕在桌上:“佛菩萨保佑,总算有人来收拾他了!咱师父的仇总算能报了!”
万法禅师骤然睁眼:“小心口业!”随即闭上眼睛,“不要胡说八道!生死有命,尽归无常,师父的境界比咱们都高,又有佛菩萨保佑,死在他的邪法之下,也是业缘成熟,自愿还他前生所欠命债,欢喜解脱……咱们跟归心居士哪里有过什么仇怨?”
木鱼声继续响起,比先前快了几分,也重了几分。
白铸抓死了看大门的飞天夜叉,以为那归心居士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归心居里面静悄悄的,根本连点反应都没有,并且正房厢房所有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