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庵,占地百亩,香火旺盛,分前庭后院,有房舍二十余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庵前山谷中,有一椭圆形水库,库水清澈,鱼跃鹜飞。香客常常把鱼虾放入池中,久而久之,水库成了放生池。成了放生池的水库再也没有人拿鱼摸虾,反倒是游泳的人多起来,男男女女,各据一方。
放生池旁同样栽种着蓝楹花,但不是几树,而是满谷。清晨的放生池旁,蓝楹花林中,一老翁放声唱道:“莫贪红尘情爱杯,一夜爆竹满天飞。死去活来一阵风,别人怀里叫老公。莫道家中无娇妻,红杏出墙是只鸡。隔壁老王真不少,转眼跟人跑路了。莫道官高权位重,一日落马世皆痛。昨夜门前马如龙,今朝铁窗两眼空。莫道袋中钱财少,招灾惹祸家没了。为财争得一身累,病魔缠身如插针。莫道泰山高又壮,九十愚公精力旺。一把小铲握得牢,日复一日把山刨。莫怨老天不遂愿,闻鸡起舞君不见。只想桌上有海鲜,龙虾咋能跑眼前。莫笑平凡和布衣,他日腾云穿锦衣。虎落平阳咱不欺,得意落魄很随机。”
老翁的小调唱得高亢悠扬,句句直扣人心。
蓝楹花林旁通往拂尘庵的道路上,一个女子,正不急不躁的走着,老翁的歌声引得女子停住了脚步。
停住脚步的女子自言自语道:“十六十六,不见石榴木,终是人间冤孽,太虚幻境,青烟一股。二度花开猴套猴,佛前青丝,红楼旧路,且把木鱼铸。”
想起自己的生平,女子叹道:“终是一场梦。”
原来,这女子正是李瞎子小姨妹的闺女王天师。
自从白杨的父亲白天德母亲孙天瑜为白杨和晓露去求了一卦,应了王天师的梦语,王天师算是把人生给看了个透。
就说婚姻吧,别人好一个就一辈子的事儿,自己呢?经历了七八个男人,但都没好到头。
这些年,亲人死的死,散的散,膝下无一子半女的王天师又被李瞎子老婆那一抓坏了相貌,真心累了。
佛经云: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真心累了的王天师把苦心经营的“神算子”关闭了,重金遣散了“神算子”的一干人等,卖了房子,把钱娟给了一个山区小学,让学校为走读的学生们盖了一幢宿舍,然而自己孤身一人,前往玉平的拂尘庵。
拂尘庵前,两个年轻的尼僧正在洒扫门庭,口里念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迎面走去的王天师心里念道:“朱子治家格言都弄上了。”
拂尘庵跟大风寺一样,也是两个石狮子把门,门前一个铜鼎,铜鼎下圆上方,上有塔五层,每层塔上坠两个铜铃,一阵风来,铜铃清脆。
圆鼎与庵门之间,又摆放着一长形方鼎,鼎的上面搭一雨棚。
拂尘庵大门的左右,黄底黑字嵌着一副对联,左联是:白云清风红尘外。右联是:明月拂尘法界中。
进了拂尘庵,到了祖师殿,王天师三拜九叩后,起身左走走右逛逛。
见大清早的来个女子,戴一斗笠,黑纱垂到胸前,黑纱里,还戴了口罩,整得女侠似的,在庵里乱闯,一尼僧双手合十上前问道:“施主在找什么?”
王天师还了一礼,说道:“想找庵主法师。”
那尼僧说道:“庵主在做早课,请稍等。”
客堂落座的王天师透过木窗上的格孔,正好看见一枝蓝楹花斜斜朝自己伸来,不由得痴了。心里感叹道:“做树真好,啥也不想,沐浴春风。”
发了半天痴,就听见门外有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门前站着一位尼僧,着黄衣,胸前挂串樱桃大小的佛珠,左手捻住佛珠,右手捏本经书,手指白皙细腻,眼大唇厚,耳垂腮红,僧袍的宽大依然掩饰不了其孤傲的气质,一看面相就知道,正气凛然之人。
见对面这个女人神闲气定的看着自己,庵主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道:“贫尼云来,不知施主找我何事?”
王天师忙回道:“小女子王若兰,为的是出家。”
云来法师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王若兰身后的椅子,示意王若兰坐,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的云来法师问道:“因何事出家?”
王若兰说道:“一是看破了红尘。二是缘到了。”
云来法师哦了一声,说道:“出家之人是因佛缘而入空门,并非遁世的去处。你可以说说你的缘,是如何到的。”王若兰说了声谢谢,靠在椅子上,说道:“因为一个梦。”
云来法师嗯了一声。
王若兰说:“梦里还有一首诗。”
云来法师哦道:“还有诗?”
王若兰点点头,把如何让其前夫跟李瞎子拜师学艺,自己又如何偷学卦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和盘托出的王若兰未了念道:“十六十六,不见石榴木,终是人间冤孽,太虚幻境,青烟一股。二度花开猴套猴,佛前青丝,红楼旧路,且把木鱼铸。”
听完王若兰的诉说,云来法师缓缓说道:“好一段红楼旧路!十六十六,不见石榴木,终是人间冤孽,太虚幻境,青烟一股,说的是红尘劫。其中提到的石榴木分青虹、紫乌、黑金,与天地人相暗合。青虹命属人,人交人则貌合神离,虽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