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康自有他的盘算和顾虑。
小艾纵然单纯到一心只为他的安危尽力操持,但她的父亲庖正究竟是怎样的人,他还是无法断定的。
他拉住小艾,既是出于对小艾那番表白的感触,同时也想趁着庖正和毕文毕胜的靠近,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
“你还有什么事情么?”小艾回眸看着少康的一瞬问道。她原以为少康会做一些表白的言辞,因此满面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我想跟你的父亲庖正大人谈谈。”少康话音刚落,那眸底的温柔之色瞬间消散。
小艾诧异地望着他,只见少康浑身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之气。那双黑眸像结了层冰,但这种冰冷又与之前深邃的冰蓝色截然不同。
之前的冰蓝,无欲无求此刻黑眸的冰冷之色,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巨大压迫感。
那庖正隔得远远地就看见少康坐在艾女身旁,瞬间震怒。
他甩下毕文和毕胜,迈开步子冲到少康面前。
他正要开口质问少康,却感应到了少康眸子里的敌意,那些闷在胸中的各种刻薄言辞,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竟然无法开口。
少康面对庖正来势汹汹,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因此,他保持着笃定的神态,微微勾起嘴角,略带深意地问道:“庖正大人刚才带两位神将去地窖里,可有什么意外发现么?”
庖正瞬间紧张起来,一双腿颤抖着,如生生的钉在地上,一步也迈不出。
“你紧张什么?”
“你,你竟然用眼神将我的双腿定住,这是什么神力?”
少康也感到诧异。
自己方才只想到要质问庖正,不能让他跑了,这庖正居然真被定住了。
此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回荡着:“我帮你定住他了,你慢慢问吧。我休息一会儿,明天还要跟翼王干大事呢!”
少康恍然大悟,原来是少昊搞的鬼。
不过这少昊之灵竟然有这样的能耐,他不禁万分期待自己跟少昊合而为一的那天到来。
“怎么了,庖正大人,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谈谈。”少康回应道。
艾女在一旁,拉了拉少康:“少康,你在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父亲。”少康转头对她道。
“殿下,怎么回事?”毕文和毕胜跟上来,齐声问道。
“两位叔叔,方才跟庖正去地窖里,可有什么意外收获么?”少康问道。
“没有啊。”毕文一脸诧异地看着少康。
少康冷笑一声,对庖正道:“庖正大人,说说那条隧道的事情吧。一个区区庖正的院子里,怎么会无端有一条通向梵宫的地道。我无论如何也并不相信,你仅仅为了方便同行。”
其他人虽然一头雾水,却从少康的言辞和表情中隐隐觉察到这个庖正不对劲。小艾看了看庖正,用唇语悄悄道:“没事,你说吧。”
庖正全然不顾小艾的唇语在说什么,仅管他双腿被定住,双手却灵活自如。只见他肥厚的双臂一呼,空气随之被震动得发出了呼啸声。就在那双臂即将扫向少康的一瞬,一只金光闪耀的巨龙飞过,在庖正的臂膀上划了一道鲜血淋淋的口子。
那金光回闪,落入毕方手中。
原来是毕文的神兵龙鳞刺。
若不是庖正身手不错躲闪的快,整只手都要被切下来了。可他躲过了匕首,却躲不过早已欺身在侧的毕方。
就在毕文发出龙鳞刺的一瞬,毕文纵身跳起,已将庖正的另一只手反剪在背后。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毕文的声音一股肃杀之气。
“你这小子,我救了你和翼王翼后的命,你竟然这样对我。”庖正喘着粗气,满头冷汗。
毕文沉默着,手里的力道却加重了。
庖正面目有些狰狞,强忍着痛道,“带我去见翼王,我要跟翼王说话。”
少康手指一挥,庖正的双腿禁制已被解开。
那少昊在他体内不满地说道:“这胖子真烦,我一个上神在他面前站着,他竟然要去见翼王。你快带他过去,早早了结此事,别扰了我的清梦。”
庖正怒视着他,似乎听到了少昊的声音,有些慌乱地问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少康讥诮地笑道:“你头晕了吧,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哪里还有别人?”
说罢,只见毕文猛的一甩手,庖正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毕文与毕方换了个眼色,掏出捆仙绳,将庖正绑了个结实。
少康回头看了小艾一眼,见她并无反对之意,于是上前对庖正说:“那我们就见了翼王再理论吧。”
庖正抿了抿嘴,不吭一声。
天黑月浅,星空黯淡。
毕方与毕文二人合力,拖着身形硕大的庖正步入房内。
“这是怎么回事?”翼王正在与六神将部署重回任城的事宜,见庖正踉踉跄跄地被毕文毕胜缚入室内,身旁还站着少康和艾女,立即察觉事态不对,连忙正色问道。
“你且说说,你那条地道是怎么回事!”翼王神色一凛,对庖正道。
那庖正听翼王这么一问,顿时不敢抬头,浑身竟然瑟缩起来。
翼王自嘲地摇了摇头:“当年我念你逃难受伤,救了你,还给了你庖正一职。难不成,你修这条地道,是方便与兽族暗通款曲?”
那庖正已被惊得浑身是汗,连连磕头谢罪。
“在下实在有身不由己的苦衷,请翼王莫要责罚。”他的声音瑟缩着。
“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