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也不属于家庭。白丽华无法忍受他的挥霍无度、夜夜笙歌,以及那些前赴后继层出不穷的女人。
那年易禹非只有六岁,易童西还不到五岁,他们对易淮良这个三天两头不着家的父亲充满怀疑,觉得靠不住,谁也不愿跟他一起生活。看看,多聪明的孩子,多有先见之明。
之后的岁月就乏善可陈了,由于政府整顿,易淮良手上的生意歇了业,他离开忘江,前往东南亚国家施展拳脚,阔绰的时候大把抚养费寄回来,落魄的时候音信全无,不知死活,就像这两年一样。
他不好,但也没那么坏,这让易童西更加厌恶。
有时会想,这种人凭什么生小孩?
又或者想,为什么他不是个十足的坏蛋?如果他再糟糕一些、再恶劣一些,那么她就能无所顾忌地恨他了。
你以为恨的滋味很难受吗?开什么玩笑,想恨又不能彻底地恨才最难受。
可惜这些情绪在易禹非那里似乎没那么纠结,当然,男人总站在男人那一边嘛,易童西鄙夷地想着,一不留神,那父子二人已经自然而然地聊起来,易淮良说他半年前离开泰国,和朋友去海南待了一段时间,准备投资餐饮业,这次回忘江是要卖掉以前的房子,入股开店,他考察了很久,一定稳赚不赔……
易童西确定,这种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上一次是三年前,那会儿易淮良在曼谷的皇家大道经营小酒吧,浸泡着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然后没多久就失去了音信。
如今他坐在儿女面前侃侃而谈,是有多大脸?
易童西暗暗冷笑。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老天也看不下去,让白丽华来电了。
“喂,妈妈。”
“西西啊,我今晚下班要去你大姨家吃饭,可能很晚回来,你和哥哥带钥匙了吗?”
“我带了。”
“中午吃饭了没?”
“吃着呢,涮羊肉,可香了。”
“涮羊肉?你没在学校吗?跟谁一起的?”
“和哥哥一起啊,还有爸爸。”她竟然用那么天真自然的语气出卖了大家,仿佛无心之举。
白丽华愣了愣:“易淮良回来了?怎么我不知道?”
“对啊。”易童西人畜无害地笑着,她假装没发现易淮良刚刚建立起来的轻松瞬间垮塌,表情又变成了尴尬和无措,而易禹非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扫了她一眼。
“行,晚上再说吧。”白丽华挂掉了电话。
这顿饭也终于结束。
距离上课时间还早,兄妹两个坐公交车回学校,一路上各怀心事没有交流。下了车,易禹非并不急着进去,他点了根烟,叫住易童西,问:“你刚才干嘛那样?”
“我哪样?”
易禹非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没看见爸对你有多小心翼翼吗?他已经够胆战心惊了,你何必还要让他难堪?”
易童西低头踢掉脚边的小碎石:“你教训我啊?为他抱不平?真高尚。”
“一码归一码,大人之间的恩怨和我们无关,明白?”
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猝不及防地抬头打量他两眼,目光很深:“易禹非,你还记得他们离婚的时候,为了争夺你的抚养权,是怎么撕破脸大吵大闹的吗?”
闻言他愣住,暗叫不好。
“你可真幸福啊,像个宝物似的被他们争来抢去,为了你,全家人都出动了,外公外婆大姨大姨父三姨……他们不允许你被爸爸带走,怎么样都不行,而我却像个废品似的被外公和爸爸推来推去……你不记得了吧?我想你肯定不记得了,否则刚才怎么会跟我讲那些。”
易禹非尴尬地伸手拉她,被她一把推开。
“西西。”
“所以啊,”易童西眯起双眼:“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说完转身走进学校大门,头也不回,用力地走掉。
天知道吧,她不想这样的,一点也不想,苦大仇深不是她的风格,即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