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碧这心里就跟关了只山间野兔一般,来来回回的跳着,七上八下的实在静不下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萧樱仍闭着眼淡淡说道,她虽然没睁开眼,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自上了马车后,这丫头便一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
“郡……郡主,”得了主子允许,倚碧怯怯的问出了心中所想,“四殿下在房里都……跟您说了什么?为什么……您的发……发……”
说到这里,倚碧似怎么也说不下去,。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必竟自家主子年岁还小,对于那些男女之事更是不明,说不定在房里人家四殿下也只是与主子说了会话呢。
“你是想问为什么发髻不一样了吗,”萧樱淡淡的接下了她未说完的话,
“是,”倚碧下意识的回答,后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回答,连忙摇头否定,“不……不是,不是,郡主,奴婢没……没有什么要问的。”
“是吗……”
萧樱淡笑,
“是,”倚碧重重的点头,好似要以此来表明她心中确如所想。
“你也不用压在心底不敢问,”萧樱似没听到倚碧肯定的回答,淡淡说着,“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在下取幂篱时不小心将珠花也带了下来,发髻便给弄散了,四殿下心善,便帮着给重新梳理了一下。”
“啊……,四……四殿下帮……帮您梳……梳的头?”倚碧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家郡主说的这般淡定,她心里忍不住跳脚,郡主,您到底知不知道,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男子给一个女子梳头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其实倚碧想对了,她家的这位“外来”郡主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男人帮女人梳个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些观念还没转过来的她自然也想不起来,这代表的是什么含义,因而,倚碧的担忧,她家主子注定是不可能知道了。
萧樱哪有什么心思去理会倚碧心里想什么,她现在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她脑里心里全让刚才赵恒对她说的一句话占据了,脑中反复飘着,“不要忘了我,乖乖等我回来。”
以及……落在额头上的那温润柔软的触感。萧樱胡乱想着,这人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想罢,竟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摸上了那人刚才碰过的地方。
倚碧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奇怪神色,又再联合起之前的一切想了一下,眼中闪过幽光,低低垂下头去,她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
天香楼回来后,次日晚上陪着自家父王母妃用晚膳时,萧樱便从自家父王口中听了有关四皇子随军出征的确切消息,大军出发的时间也定好了,就在两日之后,与那日赵恒在天香楼里与她说的差不多。
从自家父王口中得到了应证,萧樱心下了然,同时竟也生出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暗暗想到,那人为何这般相信自己,竟连这种军国大事也会毫无遮掩的与她说,就不担心她会说出去吗?
……
……
即便心中不解,该过的日子也照常过着,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改变,。
两日过去,萧樱也似乎将那因某人而生起的杂念抛到了脑后,没再想起那丝陌生不解的感觉来。
在栖梧院用完了晚膳,陪父王母妃说了会话,消消食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回了丹碧院安寝。
在梨花木镂空雕花八开的屏风后面让倚碧与倚翠帮着换了里衣,上了雕花大床后,便将两人挥退了下去,随后,从床角抱起小泰迪到床上聊起天来。
自从能与小泰迪沟通后,这几乎就成了萧樱每晚睡前的必备功课,如前世的睡前玩手机一般,不聊会儿,睡不着,。
小泰迪如今就像是她的一个可以安心信赖的倾诉内心的伙伴,她一点也不用担心,小泰迪会说露了嘴,将自己的秘密抖露出去,。
萧樱盘腿坐在床上,把小泰迪放在膝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柔软的棕色卷毛,眼神有些飘忽,“小泰迪,你说这人为什会有这么多烦脑,?每天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身边总会有那么多让人感慨的事发生。”
“这个,我也不知道哎,”小泰迪动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琥珀一般的眼里全是茫然,这个深层次的话题它听都听不明白,更不要奢望它去理解了。
萧樱也没想从它这里得来答案,仍淡淡的说着,“七情六欲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的多了,烦脑便多了……”
萧樱正说着,忽然插进来一个熟悉清朗的男声,“小丫头,你遇上什么烦脑了?”
话罢,便见一个黑影从窗边闪过,不过几息功夫,人影便坐到了萧樱的面前,
“你……你……你怎么来了?”看着眼前这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子,萧樱诧异非常,这大晚上的,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知道这样(私闯民宅)很失礼吗?,竟然趁黑翻窗,夜闯自己的闺房,这人平日里跟先生夫子们学的的那些规矩礼仪都喂狗啦?(呸,这人平日里也是个不守规矩的。)
赵恒笑着伸手抚上少女已散开披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