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回救她,又是存了什么样的奸诈心计?
那男子没有回答,却是走到窗前,望着外间的景致,喃喃道:“这个地方美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来了,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凌宇洛没有理他,勉励动了下手脚,还好没有摔断骨头,但是内伤严重,没发聚集真气、不能动弹,若是无人来救,便只能任由他掌控了。
那男子似是感觉到她的动作与心思,笑了笑,转过身来,道:“你不用试了,你从那高处摔下来,身上又有内伤,原本是必死无疑,不想你竟然紧抱马颈,身未离鞍,摔下的力道都由那马承受了去,那马儿给震死,人却只是昏晕。这也算是命大了,你还想怎样?”
凌宇洛之塔所说不假,也不反映,只闭上眼,静静调息。
“你是否在想,你与我素无冤仇,为何我会如此对你……”那男子走到她面前坐下,冷笑一声道:“也罢,我便与你说一个故事,听过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
不等她答允,那男子已经自顾自说起来:“从前,有一对少年男女,是远房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妹出身名门,天生丽质,温柔贤淑,才情出众,那表哥却是寄人篱下,地位低贱,从来不得她的家人喜欢,为了两人的将来,他在十四岁那年拜得高人为师,去了很远的地方闯荡打拼,每年才回来见他表妹一次,每回都给她带新奇的礼物。他告诉她,等到他有了身份和地位,他就回来娶她为妻。”
“其间有两年,表哥因为辅助主公谋划大计,没有回去看他表妹,直到第三年,才想尽办法回去了一趟,不想,表妹竟是已经嫁给了一个身世显赫的男人,做了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
那男子说到这里,眼露悲伤,沉默半晌,才又继续说道:“表哥悲痛欲绝,找个机会潜进她的家中,质问她的无情,可是她说,她从小就想着做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所有的学习所有的努力皆是为此,这些,只有她那个夫君能够带给她,她的夫君,年轻俊美,权倾天下,她已经开始爱上了他……”
凌宇洛张了张嘴,天,他说的是……
“表哥虽然伤心,恨自己无能,恨上天不公,恨尽天下所有人,却是一点不怪她,而是答应她,会竭尽全力保护她,帮助她,只要她能幸福,他就开心。过了一段时间,表哥一直不能忘怀,又找机会去看她,却见表妹一个人躲在房间哭,表哥一问再问,才知道她的夫君另有所爱。就连两人新婚之夜,都是叫的别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已经嫁了人,却是水性杨花,表妹曾经亲眼看见他们两人深夜在花园里私会……”
听到这里,凌宇洛已经是按捺不住,脱口喊道:“错了,错了,不是这样的!不是!”额上冷汗涔涔,他说的表妹是谁?是简翠屏,还是……柳如烟?
男子没有理她,又缓缓说道:“那个女人,凭着一身武功,在宴会上故意长剑脱手,吸引她夫君的注意,还当着她的面,对着她的夫君唱起情歌,一而再再而三地迷惑她的夫君,令她痛苦万分……看到表妹憔悴如斯,想到这三年没有回来,竟是让她陷进这样一个伤痛的深渊,表哥的心都碎了,当初每年都有礼物带回,这一次,表哥答应,补偿她三个愿望,只要她开口,不管是什么,就算是负尽天下所有人,他都会帮她完成……”
说罢,目光过来,直直盯着她:“现在,你明白了吧?”
已经说得如此清楚,又怎会不明白,果然是她,那个柳妃娘娘。
凌宇洛苦笑一声,道:“你是疯子,你表妹也是疯子,你们已经无药可救了!”没想到,齐越那一箭,竟是将自己射进了这样一处狼窝虎穴,生不如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身子,不知还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既然她恨我入骨,为何你还要多此一举救我,直接让我死在那悬崖下面,岂不干净利落?”
男子摇了摇头,道:“死只是瞬间之事,在此之前,烟儿所受的痛苦,你将加倍承受。”
凌宇洛心思转动,冷笑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对付与我,不止是为私吧,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去了很远的地方,很远,那是多远?为主公谋划大计,这个主公,却又是谁?”
男子一步过来,眸光闪耀,杀机顿现,终是笑道:“果然是个特别的女子,难怪那辅政王爷如此对你……这些,我不想多言,你自己慢慢去想吧。”
凌宇洛却是微微摇头道:“不用想了,我都明白了。”
男子咦了一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奇怪,当初救了睿儿,却不予送回,反而要养在身边,培养成间者,还千里迢迢送到金耀来,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思?是出自怎样的动机?”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却不能不说,只盼慢慢与他拖延时间,争取逃生机会,柳如烟的三个愿望,实在不敢多想!
男子听她所言,生出一丝兴味,道:“你认为呢?”
凌宇洛沉思一阵,方才缓缓说道:“把风雷堡堡主最心爱的小儿子养在身边,作为掣肘之棋,这个谋略,这份野心,凌某真是佩服,可惜,樊老皇帝早早逝世,我无法当面表示我的敬意。”
男子微微一惊,却听得窗外一声轻响,人影瞬间而过。
再一回头,榻上之人却是淡淡含笑。
“你以为,就算是让他听到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