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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我就爬起来,挨饿了就去挖野菜充饥。仿佛只要不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麽可以难倒我。不管我娘怎麽劝,怎麽说,甚至为了不让我惹事硬生生的将我的名字由常锁改成了莫言,我都没有磨平过这种死强死强的脾气──典型r烂嘴不烂的性格。
“常锁……常锁……孩子,你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了……以後你就叫宁莫言,记住娘亲的话,不要去反抗了……我的孩子……”
是的,我本该叫宁常锁。
一个饱含著我娘对爹的一往情深的名字。可是我这把锁不仅没能为她锁住爱情,反而招人嫌妒,终是寂寥了一生。
“孩子……改改你的脾气,变得温顺些可好?”
“孩子……女人不要性子太强,脾气太倔。在这个男人说话的世界,你这个性子一定会吃很多苦头的……要听娘的话啊……”
“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
胡言乱语泪眼婆娑之时,我被一双手臂摇醒。夜已深,织娘穿著一件单衣正半抱著我的身体唤著我的名字。
朦胧的烛光中,她一脸焦急与心疼,红唇颤抖著却除了叫名字说不出更多的话语。我烧的甚是糊涂,心里满满的都是灼烧的痛楚。
努力的抓著织娘的手臂,我一边摇头一边不断呓语──
“织娘……织娘……我好苦……我好难受……”
“海棠丫头……丫头……”
兴许是被我第一次这样失控的样子吓到了,织娘只是紧紧的握著我的手,安慰之中带著一点焦急而无助的颤抖。
我仍然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说胡话。说到最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麽。
也许真的应该听妈妈的话的,也许我应该踏实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麽一定要这麽倔,为什麽这麽不知好歹,非要把自己弄得这麽累。
难道不明白,太逞强也是病麽?
最终,织娘还是把云鹤影叫了过来。
男人二话不说请来了大夫,之後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身上的灼烧感渐渐被一种清凉抚平,而我因病痛而蜷缩的身体也被人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拥抱著。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後了。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子照s进来,不算亮堂,只能是冬日惯有的平淡。垂眼看到搭在我腰间的手臂,我尝试著转过身,只看见男人侧著身子斜躺在我身边。英俊的脸上有著清晰的胡茬,衣衫未褪,竟像是就这样一直照顾了我数天数夜。
“云鹤影……”
嘴唇因缺水而干裂,稍微一动便流出血来。
男人“嗯”了一声,伸手到我的额头处摸了摸,脸上冷淡的很,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关切了我这麽多天的样子。
“不烧了,你先休息下,我去找人来给你煮点粥来。”
若无其事的,他坐起身来,低头在床边寻找著靴子。
“谢谢你……”
努力拉扯住他的袖子,我轻轻的说。
“嗯。”
穿鞋的动作顿了顿,幅度小的几乎察觉不到。云鹤影低头看了我一眼,又复转过头去,依旧是一句话也没同我多说。
“请保重,宁大小姐。”
第95章 莫言
他叫我宁大小姐,不是海棠,不是莫言……而是最最讽刺的宁家大小姐。
大小姐?
哈哈,真是好笑,有我这样的大小姐麽──
松开了他的衣袖,我默默的垂下了头,不再去看他那一身耀眼的红豔。我知道,在这一刻,已经有什麽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在我们之间微妙的发生了变化。
说不上好坏,甚至称不上深刻。至少我已经知道,自己真的不会再是他心目中的家妓了……永远永远,不会再是那个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触碰到的女人。
宁王府的千金,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称谓是如此的沈重。
很多很多天之後,我身上的伤终於痊愈了。所谓的痊愈只是精神上的,而r体上却留下了一道道嫩粉色的鞭痕,如同垂绦的柳枝倒映在我光滑白皙的後背上,形成凛冽的风景。
我自诩皮肤光洁,浑身上下都是缺点,唯独这一副好皮囊总是那麽惹眼。可是现在,它也不复存在了。宁凌夏的出现,夺走了我身上最後一点光华。将我如同荼蘼的干花一般,狠狠的碾碎在了脚下。
这麽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躲过她的摧残。
“海棠,少爷们在正厅设宴,你准备好了没?”
刚洗完澡,正自对著後背上的伤痕发呆。一头长发从湿漉漉变得微干也未能察觉,忽然间却被推门而入的织娘唤醒。
“设宴?我去干什麽?”
警觉的往後一顿,我一脸的茫然。
看到我的出神,织娘的表情顿时软了下来。随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裙装来捧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将衣服穿上。
“我知道你不想见那个宁郡主,可是这件事还真由不得你。不知道她怎麽想的,点了名的要你去服侍。怎麽,大少爷没跟你说麽?”
“哦……真没有呢。”
恍惚的接过衣服,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宁凌夏那张美丽的脸,後背隐隐作痛情不自禁有些瑟缩。
云鹤影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相见。我伤过他的心,我猜如果以後我不主动去找他,他就永远不会来见我了。这样也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