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打碎,放水和盐,准备给他蒸个鸡蛋羹,他死皮赖脸的拥抱反而碍事,不过她没忍心说出口,毕竟昨天晚上对床事永远信心满满激昂澎湃的海因茨小朋友遭受到人生重大挫折,她怕伤害他,“我的手艺活不好,因此在莫斯科向邻居太太学了不少东西,虽然说看起来还是挺糟糕的。”
“不不不,这是我见过最漂亮最优雅的补丁。”
“手抬一下,我倒一点水…………这话唬弄不了我,不过我相信今后会更好的,我会努力。”
“你真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我的世界因为你而充满希望。”海因茨用最真诚的态度说着最夸张的情话,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忘情地亲吻,由于太过投入,因此没能发现她手指尖上被针尖戳破的痕迹,不过这都不要紧,他的爱是真的,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呃……除了妈妈和德国香肠,“你一次又一次地挽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宝贝。”
素素含着眼泪笑着说:“好吧,我暂时收下,请你尊重我的保管权。”
“无论如何,我会尽全力。”
他们都没说明,但他们都知道互相之间在承诺些什么。
海因茨吃着鸡蛋羹,素素就站在他身后,抓紧一切时间给他的后脑勺、耳朵根还有眼角上药。
“你的耳朵还好吗?”
“时好时坏,我已经不太关注他,有的时候听不清也很好。”
他吃完了,放下碗赞叹说:“亲爱的,这鸡蛋的做法可真特别。我后悔了,我不该吃这么快,我得慢慢让自己想起来鸡蛋是什么味儿才对。”
素素却说:“不要紧,我从莫斯科带了一筐鸡蛋来,这个夏天你可以尽情回味。”
上帝啊,她究竟从莫斯科扛了多少行李来莎赫蒂?看着她清瘦的身体,海因茨又一次心疼了,“听着宝贝儿,你能来我已经非常感激,其实我在这儿过得挺好,你不用带这么多吃的来,毕竟你得做个优雅的女士……”
“大部分是靠安德烈帮忙。”
“呃……那就更不行了,你得和居心叵测的男同学保持距离,什么哥哥的朋友?作为男人谁不知道这都是借机讨好的借口,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你好像很懂这些?”素素眯起眼睛问。
海因茨感受到危险正在逼近,素素一眯眼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偃旗息鼓,他得保持善良忠贞的形象,绝不能因为那个白痴安德烈说漏嘴。
“宝贝,我得走了,虽然我非常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素素说:“首先你得充满希望,但我并不想你有任何负担。你懂我的意思吗海因茨?我来莎赫蒂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是为了让自己绝望,或者发现另一种可能。我绝不想让你因为我而痛苦,如果你真的有一天不能再继续,我也能理解你,并且依然地永远爱你……”
“噢,宝贝儿你这话真让我心碎。”他伸出手臂紧紧地用尽全力地抱着她,一直到他受伤的手臂开始隐隐作痛,一直到他那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撑到极限,他眼眶泛红,他的眼泪绝没有让她发现,他平复一会才开口说,“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保证,你知道我的心…………”
他们紧紧拥抱,相互温暖,就在荒芜贫瘠的莎赫蒂,就在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高原,他们是孤独的,又是幸运的,永恒的伟大的爱情将在这个残忍而血腥的时代使他们得到治愈。
当然,临走的时候他没忘从窗台亲吻她,并且向她重申,“昨晚是特殊情况,你放心,以后一定会更好,非常非常好。”
素素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看着他,眼睛里柔情满溢,“我相信你,百分之百相信你,下次再见,亲爱的罗密欧。”
他可不是什么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代……海因茨哼哼着,不声不响溜回营房。
大部分人都还睡着,卡尔就躺在他身边,在他躺平的那一刻突然睁开眼,把海因茨吓得脑门冒汗。
卡尔嘀咕说:“长官,你去找妈妈了吗?”
“唔。”
他随意敷衍道。
但卡尔穷追不舍,“你和妈妈睡觉了?”
海因茨转过身瞪他一眼,“闭嘴!”
卡尔更加肯定,“你们一定是睡觉了,我可怜的妈妈,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千万不要被你传染了虱子。”
“老子洗澡了!”海因茨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强调。
“长官,虱子和你已经处出感情来了,它们绝不会轻易离开。”
“白痴,你给老子闭嘴!”
卡尔一语成鉴,素素真被传染了,那些个小虱子们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狂欢,留下一串串红色的小包。
不过万幸她还留着不少强力去虱粉,因此她去洗澡间的次数更加频繁,海因茨也热衷于给她烧热水,虽然他没敢告诉她这“柴火”里面搀着不少死人。
最近他总在心心念念地计划着重振雄风,不过那个可恶的安德烈以及残暴又愚蠢的文盲伊万破坏,前一个一天到晚缠着他的莉莉玛莲,后一个疯狂地缠着他——不是让他带队下矿就是拉车搬媒,好家伙,好几次后半夜伊万都扛着枪不睡觉指挥他干这干那,并且不少次就发生在书记员的屋子前面,这让他非常恼火,他可不想素素瞧见他常年被殴打和奴役的状况。
她的莉莉玛莲已经够苦的了,他祈求上帝,别让她再伤心。
无论如何,在学生们计划离开莎赫蒂之前他找着了机会,在大家伙都睡着的时候,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