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攥紧拳头,注视着那在地上蠕动着拼命求助的人。
“因为是这样一个时代。”
——一个夷人入侵的时代。
“因为是这样一个身份。”
——一个被人们推崇,却又不被真心相信其存在的神明身份。
“……”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了,不要去插手并非委托的事,无缘之人,仅能旁观,所以,不要看,不要管。”
夜斗是个神明。归音微微侧头,余光看着他的侧脸。
第一次认识到了夜斗的另一面,属于神明的,仁慈又冷酷的一面。
为什么会认为夜斗其实和人没有什么差别呢?
归音推开了夜斗,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示意对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夜斗冰蓝的眼瞳直视着他,平常什么都能从他脸上读懂,而这一次,归音却没能知晓这个神明在想什么。
转过头,又看了一眼被砍的那人,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人上前去救他,死不瞑目的恐怖样子狠狠的冲击着他。
胃部抽搐着,明明隔了很远,但那血腥气却仿佛就绕在鼻尖,他干呕了一下,脸色发白,心中不忍却又有着莫名的冷漠感,意识到这一点,归音发白的脸又差了几分。
冷漠,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你真可怕。】归音唾弃着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圣人的怜悯。
见死不救,这能成为自己讨厌夜斗的原因吗?他反问自己,然而真正答案却早已经不用细想。
——他绝对不会背叛一个说要陪伴自己的神明。
“笨蛋贫乏神!你是想让委托人等多久!笨蛋就是笨蛋!”
他又挂起了自己恶劣的笑,一个跨步上前,狠狠地踩上了不知道神游至何方的夜斗脆弱的膝盖,大笑着看对方疼得到处乱跳,那一双隐藏了自己所有情绪的冰蓝眼睛恢复了以往该有的神采,并且还控诉的望着自己。
夜斗未能拥有人心,但是……
他跟上了佯装生气大步行走的夜斗,戳戳对方有些弓起的背,眼帘中是夜斗努力压下,但又不可抑制的勾起的嘴角。
但是……他还没有丢弃那仅存的人性啊……自私,护短,珍惜重要的人和物以至于可以忽略其他的一切,这些可怕的负面情绪是人特有的。
——神明真冷漠,人比神却更加冷漠。
“混蛋!这样很疼的啊!”
“哎~笨蛋神明也会疼?”
“喂!”
————————————————————————————————————————
那样一场血腥事件终究作为一个“事件”过去了,而委托还得完成。
委托人是本地的一个出名的理发师,年纪已大的他将手艺完美的传承给了自己的儿子,而之后自己就在家里享受最后的时光。
但是某天晚上,儿子回来较晚,身上沾了血的痕迹,后面是被草席盖住的尸体,从漏出的衣物以及佩刀来看是经常找村民麻烦的浪人。
儿子解释着是反抗时失手杀了浪人,而那浪人脖颈处的伤口正好与之相符,凶器是剃头刀。被吓坏的老人默认了这个解释,允许儿子将尸体埋到乱葬岗,而这是从这一天开始,老人也就再未见到自己的儿子回家,心中苦闷的老人一病不起,却又碍于自己儿子杀了人,而无法大肆寻找其下落,每天只能心中祈祷着,却凑巧遇到了夜斗。
“请您!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
归音扶住了要行大礼的老人,而老人惶恐的后退了几步,又跪了下来,并将自己早已经收拾好的家产摆了出来,身体颤抖着不停乞求道:“夜斗大人!这是您的香油钱!请您一定要…!”
“喂!你这是在小瞧我吗!”
夜斗不满的抱怨着:“我只要五円!只要五円!”
“这……”老人抬起头,眼神躲闪,却已经细细的稍显怪异的神明几次。
一个只要五円的神明大人……老人焦躁着,怀疑着,却最终叹了口气,将摆出的财物重新包了起来,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拿出一个价值五円的钱币。
“你的愿望我确实已经知晓了!”
“多谢夜斗大人!!!”
老人再次弯下身躯,额头紧贴在地面上,半晌却得不到回复,一抬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年轻外貌的神明已经不见了身影。
乡下毕竟是乡下,没有城镇中心的繁荣,但远离人群的小镇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归音跟着夜斗,小心避开林中伸在外面的尖锐枝条,第一次走这样的小道,归音还有些不适应,偶尔一个踉跄,被夜斗即使伸手抓住。
“夜斗,这是?”
“啊……在这边……”夜斗环绕一下,掀开了阻挡在身前的树枝,“我们要去找地藏公,恩……就是人们所称呼的土地神,地藏公是神明对他的称呼,地藏公身为管理土地的神明,与其他神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