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减肥减了三次,失败了三次,究其原因,不过是三个字——裴以尧。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瘦,就裴以尧觉得你瘦。
他每次觉得你瘦时,就会捏捏你的脸,再揽住你的腰把你整个抱起来掂掂重量,然后一脸严肃地告诉你:“你瘦了。”
陈听拒绝过这种称猪肉一样的称重方式,但裴以尧屡教不改。
陈听想过要报复他,那就是拉着他一起变胖,但无论他怎么摸,裴以尧的六块腹肌都没有融成一块的趋势。
算了,还是六块好,如果裴以尧变胖了不好看了我可能就不会喜欢他了,陈听如是想。
虽然总是在失败,但陈听的减肥大业并没有因此停摆。骑行没有效果后,他又瞄上了学校图书馆里的健身房。
学校里有两个健身房,一个在体育中心,一个在图书馆。体育中心的那个健身房里猛男太多了,整天嘿嘿哈哈攀比成风,肱二头肌大得陈听感到害怕。
图书馆的环境就相对好一点,这是一个有文化气息的健身房。你在里头随便找一个人,他或许就能一边举哑铃一边背五十音图。
n大多英才,这是不假的。
据说两个健身房还搞过pk大赛,狗哥做的跟踪报道,做完之后他只有一句评语——作业太少了。
陈听本意只是想安安静静减个肥,但他发现自己跟健身房的画风实在不大兼容。一群大老爷们在旁边挥汗如雨,而陈听慢悠悠地在旁边举哑铃。
他热衷于举各种东西,而且他的力气真的挺大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铅球小王子”。
但画风不兼容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此,而在于裴以尧。裴以尧,又是裴以尧,他就像一座大山,坚决挡在陈听的减肥路上,挪都挪不开。
裴以尧不准陈听一个人去健身房,每次他都必须陪在陈听身边,然后说好的减肥就变成酷哥秀了。
没有一样健身器材可以难倒裴以尧,而且他做起来总是那么的帅气,淌下的每一滴汗水里仿佛都蕴藏着十八年陈酿荷尔蒙。
陈听要说不犯花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他男朋友,可这也太气人了。他为了减肥而发愁,裴以尧却还能招蜂引蝶。
自从他俩出现在健身房后,每天都有无数女生从健身房门口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路过,甚至还有人直接站在窗口看。害羞的反而变成了健身房里的一帮大老爷们。
于是陈听,打起了拳击。
左勾拳、右勾拳,哼哼哈兮,砰砰啪啪,把沙袋揍到左右飞舞、瑟瑟发抖。黑色发带红拳套,一米七三陈、听、王。
“砰、砰、砰、砰、砰!”陈听打得飞起,又爽又开心。
“听听真棒!”
“好厉害!”
“帅死了!”
“再打一个再打一个!”
周围好几个女生在帮他加油,甚至还有男的。
可陈听通常还没打尽兴,就会被杵在一旁的冷面酷哥以递水递毛巾这样的理由打断。裴以尧腿长啊,随便一挡就把陈听给挡住了,目光扫过他流着汗的脖颈,默默地把毛巾搭在他脖子上。
陈听:“你要给我捂痱子吗?”
裴以尧:“擦汗。”
陈听不明所以:“那你擦啊。”
裴以尧依言给他擦汗,柔软的毛巾擦过他的锁骨,再往上便是陈听因为喝水而鼓动的喉结。他的目光盯着他,手虽然放了下来,但两人间生人勿近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这画风,可不就不一样了吗。
跟这种gy气的粉色画风相比,其他正在健身的男同胞女同胞们,觉得自己就像哼哧哼哧荡秋千的山地大猩猩。
不知道为什么,陈听和裴以尧一来,大家都不好意思脱衣服了。
谁脱谁是gay。
好在大家的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陈听也觉出了点尴尬,于是又放弃了健身房项目。虽然出柜成功,但他跟裴以尧并没有特意在学校里公开,因为除了最为亲近的杨树林和卷哥等人,他们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那也就没有必要特别说明。
他俩既不遮遮掩掩,也不高调宣告,大家看到眼里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学校里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支持、理解他们,但比起更无情残酷的社会,这里更包容、更多元化。
更不用说陈听还有个随时准备用八国语言跟傻逼的杨树林,但很可惜,至今也没人过来找茬。
杨树林英雄无用武之地,陈听便喊他一起打篮球。裴以尧不是爱吃醋么,那他就不去健身房了,让裴以尧手把手教他打篮球,总不醋了吧?
裴以尧确实不醋了,但因为杨树林在,他又叫上了高铎。
高铎在上学期已经研究生毕业了,现在在博物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活得像个退休老干部。
但他每次过来打篮球的时候,还是一身阿玛尼,手腕上戴着卡地亚,头发也精心打理过,骚包得像是刚从巴黎回来。
杨树林对此很是崇拜,还曾经问过高铎为啥不干脆转行做模特。高铎回答说:“我是一个有追求、有崇高理想的人。”
杨树林很感动,然后就被高铎在篮球场上用篮球打爆了。
狗哥也已经毕业了,据杨树林说他进了一家出版公司,正在社会这所大学里苦逼的熬资历。但杨树林还是没能坐上记者团团长的位置,因为他到现在也还是交不出一篇让人满意的稿子。
他的文笔就像他的篮球技术一样,永远漏洞百出。
陈听的篮球技术也不行,但没关系,他就是来减肥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