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改了主意,导致自己折腾自己,还差点没折腾死了。青虚子从头到尾就被他瞒在鼓里,差点就将徒弟斩于剑下,如今得知真相,要说不怒那是不可能,左右过去那个欺师灭祖的罪名,他现在担得着实不冤。
只是,他过去惹事青虚子从未发过火,一时也摸不准师尊到底气到了何种程度,只能无奈叹道:“以步邀莲的性情定是去向师尊请辞了,左右什么都瞒不住,师尊若是问起,那便照实说吧。”
默默想象了一番以何欢素日性情和老道士坦白事实的情形,何苦可以肯定此人为了不让师父伤心一定会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气得老师父恨不得真的一剑捅死他。
他们也不是铁打的,搞定一个步邀莲已经是大伤元气了,要是再和青虚子决裂,何苦想想就觉得胃疼,当即便怂了,只提议道:“要不,我们私奔?”
何欢又不是真的喜欢自虐,自然不会愿意送上门给自己找不自在,然而,看了一眼自己身体,唯有叹道:“我们的魂魄被师尊以天道剑意斩开,若他不收回剑意,我便无法回到身体。”
何苦这才发现,两人再会这么久了,何欢就像被什么隔绝在外一般,一直没法回到身体。他们魂体在外的性质就相当于元婴,可是能被人吞掉炼化的。何欢一个渡劫期的元婴走在大街上,又进不去身体没有多少杀伤力,这场景,想想就知道该被多少人当宝贝疙瘩抢,外界是绝不能去的。
想到这里,何苦不由庆幸,好在此次负责看守何欢的是青虚子和步邀莲,若是换了旁的门派,乃还用他自己作死,只怕早就迫不及待地把这香喷喷的大元婴给吞了。不过转念一想,若非对手是玄门何欢只想着作死,又怎会如此容易便被抓住?总之,还真是一场冤孽。
不能跑便只能硬抗,何苦自然知道青虚子脾气,顿时便明白了何欢的无奈,同样叹道:“看来只能等死了?”
“师尊性子柔和,打死我们的概率不大。”
何欢这句倒是实话,被关在落仙湖的这些日子他一心求死,什么手段都使了,偏青虚子就是不为所动,任何欢如何作为就是不肯炼化了他提升自己修为,最后被他烦得受不住了干脆就让步邀莲守着,眼不见为净。
对上步邀莲何欢自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说的,便也只能敬佩师尊果然高风亮节,渡劫期的元婴就在眼前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如今想起自己那时的表现,怎么就觉着背上有那么一丝凉意呢?
叫你作死,现在知道怂了吧!
这凉意自然也传到了何苦身上,没好气地斜了这心里明显已经慌了面上还假装淡定的家伙一眼,他也没戳破,只应和道:“但是禁止你和自己断袖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百。”
听了这话,何欢也是默了默,继续叹道:“这个,毕竟说出来还是比较骇人听闻的。”
其实若只是断袖,大概青虚子听了这么多年他的fēng_liú韵事,膈应一会儿也就习惯了,可断袖的对象是自己,古往今来确实是头一遭。他在风月场打滚了数十年,一开始都没起过这种念头,后来虽有了这方面趋势,也只当是憋久了产生的绮念,还将自己狠狠鄙视了一番。他一代fēng_liú魔头尚且如此,传出去也不知正道说得会如何难听。
唉,情动起来对自己都能起欲念,这大概已经是好色的最高境界了吧,他这个江湖第一fēng_liú魔头之名现在倒是实至名归了。当然,他的何苦可是个纯洁正直的好少年,接个吻都要缓上许久才敢看他,断不会如此变态,一切只是他太过扭曲把人带歪了而已。
何苦还不知道这人眨眼间又自发背上了一口黑锅,心道反正烦心也无用,不如谈点重要话题,于是直接便问道:“左右都是等死,你方才没有说完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看吧,何苦果然是最纯洁正直不过的,若是换作他,谈论这等话题必定得温上一壶小酒,借着酒意两人抱在一处,两情缱绻半推半就之间,自然是水到渠成……这,还是别贸然成了吧。
及时抑制住自己那放荡不羁的思维,何欢堪堪找回了理智,瞧着少年坦荡到仿佛彼此正在讨论人生理想的眼神,那些原本的风月心思便也淡了,只摸着他的头,含蓄笑道:“何苦,人一生最爱的永远是自己,而你,就是我。”
何苦期待了许久,谁知就等来了这么句话,思索了半饷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忿忿抗议道:“你告白需要拐这么多弯吗?以前你就是这么和人说情话的?”
你这满目正直握着剑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山除魔卫道心中一丝羞意也无的模样,原来等得竟是情话吗?
步青云在正道时从未同人谈情说爱,何欢也没想到自己少年时对爱恋的表达方式竟会如此与众不同,一时只能虚心求问:“那,这情话该是怎么个说法?”
何苦一腔情意正被这话憋得厉害,一听他问,也不去想旁的,指着他就大声宣告:“何欢我喜欢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我只准你和我一个人困觉!”
他这语气着实坦荡,若是直接换成我定当守护天下成就大道之类的话语也是毫无违和,然而,就是这样直截了当没有半分柔情修饰的话语,却让何欢的理智仿佛被敲懵了一般,所有思维只有一片摸不着地的飘飘然。
他忽地明白,对少年而言,喜欢他本就是一件能够昂首挺胸对任何人坦言宣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