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不喜欢别人因为这个理由注意自己,当然,这样的态度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很矫情。不过深层次的理由来说,费先生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内在不符合别人对于自己外貌的遐想。
夜风带来的凉意令费先生打了个哆嗦,头发也被吹乱了。费先生就着路灯的反光,对着附近某辆车的车窗整理起头发来。末了,习惯性地捏捏脸颊,用着精英男状的英俊脸皮做起鬼脸来。
好吧,显然他粗心大意了,因为不超过十秒车窗就降了下来,露出了莫先生有些扭曲的脸。费先生惊呆了。
“咳,我看你好像没有等到车,”莫先生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隐约的笑意,“我在等你向我求助。但是,很显然,你好像不认得我的车子。”
费先生别过脸去,莫先生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
“那,那好吧,”费先生有些结巴地说,“麻烦你了。”
车里的气氛再度尴尬,费先生不大愿意与莫先生说话,而莫先生本来就不多话。
车子到了费先生家楼下,费先生含含糊糊地道:“今夜真是个愉快的夜晚,再会了。”
莫先生再次无奈,这人说话都什么奇怪的调调啊。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地一颔首:“再见。”
费先生似乎怕再多留一秒都能触发厄运,于是急急转身。然后,绊了一下。不过费先生很及时地稳住了,转头对表情微妙的莫先生道了一句:“再见。”
费先生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微微笑了,今夜真是个愉快的夜晚啊。
“小珞,我回来了。”费先生打开玄关处的壁灯,照亮鹅黄色的墙壁,很温暖的感觉。但是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答他。费先生脱下鞋,走进客厅,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这间屋子里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没有人会问他喝过酒头疼不疼,没有人会问他要不要帮忙放一下洗澡水。其实,哪怕那个人还在,他也不会这样做吧?
“你不要神神叨叨的,很烦知不知道?”
“我没空听你废话,我现在是真的很忙。你要是精力过剩就随便拨个号码找人聊天。”
“我今天有应酬,晚上大概会迟点回来。好了好了,不喝酒怎么叫应酬啊,我会看情况的。”
其实,哪怕那个人还在,他也不会关心自己是否晚归是否头疼。因为晚归的总是那个人。
到最后,慢慢就厌倦这里了吧?因为这里只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话唠男,他只会重复着无意义的话题来表达关心,他害怕不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交谈终会始他们不再相互了解。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挽回。
费先生突然觉得很疲惫,这种疲惫轻而易举就击垮了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他躺在昏暗的客厅看着玄关温暖的灯光,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力气。昏眩感在慢慢变强,这是费先生的秘密,他只要喝多了就会犯困。终于到家了,他想,终于可以睡了。
“小珞,晚安,”他轻声说,“我很困,动不了了,你能扶我回床上去吗……”湿热的液体沿着眼角慢慢滚到发鬓里去,费先生觉得他必须马上入睡,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费小兔子
第二天,费先生醒来的时候感到极度不适。果然,凑合着在沙发上睡一夜还是着凉了。费先生慢慢坐起身,有些呆滞地想自己该做什么,几分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掏出电话,准备请假。
唔,打电话给谁呢?费先生想当然地拨出了一个号码,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悔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莫先生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好,我是莫言。”
“嗯,我湿汇羽,昨天沉承蒙照顾,夜里刚闹了,今天要请假。”费先生不假思索地开口,于是就是一串重鼻音兼口齿不清声音嘶哑逻辑混乱的话。
“费语,你感冒了?”电话那头聪明的莫先生很容易就明白了费先生的话。
但是有些清醒过来的费先生觉得非常的窘,不敢再说话,只是“唔,唔”地答应道。
“很抱歉,是我昨天没照顾好你,让你吹了半天冷风,”莫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淡,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让费先生受用,“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不过很显然,费先生暂时忘记了厄运定理。于是顿了一下,莫先生补充了一句令费先生吐血的话:“反正你是永远拿不到全勤奖金的。”
费先生刚想反驳,却一不小心咬到舌头,只好哼哼唧唧了两声,愤愤地挂掉电话。以前不和莫总监接触的时候还好,现在怎么突然觉得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拿着辣椒小棉签戳别人伤口。
费先生估摸着自己昏昏沉沉有点低烧,家里又没有退烧药了,只好给自己的损友发短信。于是某“坐家”骑着脚踏车,拎上退烧药“呼哧呼哧”赶来了。
叶尧同志一进门就见费先生头发乱翘、脸色潮红、眼皮浮肿、嘴唇嫣红发干。“知道你像什么吗?”叶尧啧啧笑道。
“汇话那么托,”费先生用他二度伤残的舌头和严重的鼻音道,“药拿来。”
“哈哈,一看就像磕过药的,”叶尧把药在茶几上放下,转身去倒水,“不过在禁欲派的你身上出现这小模样真是诱人犯罪啊。”
费先生怒了:“你个史娃娃碾。”
叶尧被戳中死穴,冷笑道:“谁娃娃脸,你再说一遍试试?”
费先生没有被恐吓吓倒,也冷笑道:“不要在死尸面前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