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头驰去。
胡人得手后,四散分开,隐匿在夜色中。
很快,附近都督府的守卫听到呼救,赶了过来,但只看到零乱的车厢和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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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等穆云青看清救自己的人,又惊又喜。
穆至君拍了下妹妹,顺势把散乱的头发束起,恢复成汉人的模样,二人在城门快关时冲出凉州城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云儿,一会儿在这凑合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今晚咱们可能要冒雪出逃了。”
穆云青点点头:“娘呢?不是说让你们等我,我一个人去找你们吗?”
“娘在稳妥的地方。”穆至君拍拍妹妹,“你一个人,大哥怎么放心得下?”
很快,秦大朋也骑马赶到。
“至君,这是来往路上所需要的通关文牒。”秦大朋看着穆氏兄妹二人,留恋不舍,“这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大朋,你在这边好好的。等我们在龟兹镇安定下来后,再写信给你。”穆至君与好友拥抱了下。
“现在去龟兹,天寒地冻,路上要比平时辛苦万分。至君,你们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天暖和了再出发。”
“整个凉州城哪里不是姓孟的地盘?”穆至君无奈道,“再呆下去只怕夜长梦多。这时候去西域,路上虽艰难些,但追兵也少。你快些回吧,时间长了,免得有人起疑。”
秦大朋离开后,穆云青煮了一锅热粥,穆至君带了一只熟羊腿,二人便就着羊腿喝粥。
“大哥,你怪不怪我?”喝着粥,穆云青问穆至君。
“怪你什么?”穆至君笑道。
“你好容易做到参军的位置,却因为妹妹再要从头开始。好多人家都恨不得把女儿送给孟长史作妾,你却为了我而舍弃了到手的一切。”
“傻瓜。”穆至君爱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大哥当时离开家来凉州,就是为了更好地护得你和娘。现在虽然得了些小功名,却不能护住一家人,要它有什么用?再说,龟兹镇的几位参军都与大哥有交情,到了那边后,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大哥,你真好!”穆云青扑到穆至君的怀中。这些日子里,虽然穆云青在外面一直表现得很坚强,该吃吃,该睡睡,该去汤饼店就去汤饼店,但心中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却日益煎熬。她知道权势的力量,自己一只小小的蝼蚁想要逃脱一手遮天的孟长史,是何其艰难。秦氏不在家,穆至君又远在下面的郊县,刚交好的朋友陆嫣然又随父回了老家,穆云青内心的忧思无法排遣。现在,见了大哥,心里乍然安稳了下来。
“嘘!”穆至君悄悄作了个手势,吹灭桌上的油灯,对穆云青道,“有人来了!一会儿,大哥先出去,把人引开后,你骑上门口的马一直往西走,走到下一个村子,娘就在第二户姓张的人家。接到娘后,你们就在那里等着大哥。”
说完,穆至君轻轻走到门后。在一群打着火把追赶的兵士即将赶过来时,跨到外面的马上,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是一个人大喝:“快追,往北边跑了!”
穆云青倚着门口悄悄向外望,只见大雪纷飞,十来骑人转眼就消失在了大雪中,地上的脚印很快被雪覆盖。
人群散去,再无任何声响,穆云青悄悄摸到门口穆至君事先藏好的马上,打马朝西奔去。
苍茫的大地上,皑皑白雪间,一匹快马飞速向西驰去。不久,后面跟出数骑,悄悄随行。
穆云青奔到下一个村子,找到第二户人家,刚要拍门,直觉有些异样。在这样的深夜,一般人家很少点灯,可这户张姓的人家却灯火通明,好像特意让穆云青容易找到似的。
他们是在逃命,怎么可能这么张扬?点一盏灯也就罢了,怎可能点这么多灯,浪费灯油钱?
穆云青悄悄缩回拍门的手,正要回转,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秦氏的咳嗽声,还有人的低声斥骂:“老婆子,老实点儿!”
穆云青骇极,看来穆至君策划的一切,早落入了他人的眼中。现在,大哥逃出去了吗?而面前的虎穴,到底该不该迈进?
如果进去,自己这点儿力气,不但救不出秦氏,肯定同样被抓。可要是不进去,想想秦氏往日待自己的情意,又于心不忍。
穆云青不是犹豫之人,很快做了决定,去凉州城外的军营去找秦大朋。现在唯一能求救的人就是他了。只要没抓到自己,秦氏就会活着。
穆云青想明白,正要打马离开,面前的门忽然开了,孟元达笑着走了出来。
穆云青如见鬼魅,吓得倒退了几步。刘勇从西域胡人那里买来一些秘药,下在孟元达的汤饼碗里,算定今日就会发作。可他现在却完好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盘算了这么久,原来早被人看透,穆云青只觉得后背的汗水结成了冰。她下意识地想逃,后面跟上来的几骑拦住了她的退路。
“本官待在凉州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