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站在门口,放眼望去,街头巷尾,一草一木,皆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明艳方辉,晚风吹来,不知从哪带来阵阵沁人的香气,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弦月站在门口,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别人是睡到日晒三杆,而她呢,昨日一顿饱食,直接睡到了夕阳西下。
“除了吃,就是睡,和猪没什么两样。”
白战枫站在弦月身后,看着打了哈欠,伸了懒腰以后扭动腰肢做运动的弦月,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弦月停下动作,转身看着白战枫,昂着下巴,毫不客气的偏过头去:“知道兰裔轩为什么不和你比试吗?和你这样毫无风度的自大狂动手,有失风度。”
最后四个字,绵长而又响亮,直击白战枫软肋。
他并非鲁莽之辈,可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一副不屑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你——”
他指着弦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刚毅坚硬的脸涨的通红:“那你和我比试。”
武痴的嘴边永远离不开比试二字。
“好女不和恶男斗。”
远处的天边,那淡淡的绯色渐浓,恍若悬挂在九天银河之上一把火,越烧越旺,绚烂艳丽,看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白战枫看着心情大好的弦月,无可奈何,心下越发郁闷。
“弦月年纪尚小,素爱玩笑,白兄一代大侠,何必置气?”
兰裔轩依旧是一身紫色的织锦长袍,面若玉冠,气质雍容,脸上挂着一丝优雅的浅笑,高贵潇洒,身后的雷安雷云二人同样是器宇轩昂,气质出众,可站在他的跟前,却也只能成为陪衬,那明艳似火燃烧的靓丽,也黯然失色,想要亲近,却又自惭形秽。
一句话,将他白战枫隔绝在外。
“哎呀,兰公子这是要出门了吗?”
弦月突然转过身,娉婷身姿,背光而立,玉面朱唇,眉间朱砂,若隐若现,如缎般的墨丝飞扬,别着上次兰裔轩送给她的蝴蝶珠花,素白衣裙,腰上飘带系住纤纤细腰,勾勒出玲珑曲线,长眉清眸,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深山清泉,空谷幽兰,干净的让人不忍亵渎,嘴角上翘,似笑非笑,透着女子少有的潇洒不羁。
白战枫忽觉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傍晚时分,凉风习习,可他的脸却滚烫滚烫的,如火中烧,燥的厉害。
兰裔轩的目光落在她发上的珠花,那雍容优雅的笑容多了几许暖意,忽听身后雷云道:“公子,马车准备好了。”
兰裔轩闻言,并不动身,直接走弦月跟前:“你也准备出门?”
虽是疑问,那话却是笃定,从昨日午后直睡到今日夕阳西下,至今还未对雷云嚷着快饿死了,定然是准备吃遍燕京大街小巷了。
“当然了。”
弦月张开双臂,拥抱似火燃烧的晚霞:“睡了一整天,当然要出去走走了。”
说完,睁开眼睛,活动筋骨。
“闲来无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白战枫似忘了方才的不快,跑到她跟前,隔着重重的府邸,手指西北的方向:“那是乞巧山,现在一定很热闹。”
“白战枫,你没事吧。”
转身的刹那,白战枫的视线恰恰对上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眸,用一种你是不是发烧生病了的眼神看着自己。
乞巧山又名姻缘山,风光精致无限,山上只有一座月老庙,那月老的雕像是天然的玉石,一到夜里,闪闪发光,不少妙龄少女,为了能寻得好儿郎,便会上山求签,听说十分灵验。
她是妙龄少女没错,但是她现在还不需要姻缘,还有白战枫,弦月笑指着白战枫:“难道你曾与念小姐在那里海誓山盟,所以她追你到天涯海角,至今仍不肯放手?”
说完,大笑出声,雷安看着白战枫吃瘪的模样,继弦月之后,笑的越发大声,倒是雷云,只是抿着唇,笑的十分含蓄。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去不去?”
白战枫毫不客气的拍掉她的手,心下懊恼,他怎么会想到与她一起去那乞巧山呢。
弦月收回手,止住笑声,摇了摇头:“不去。”
她渴慕一份干净纯澈的爱情,但在这个时代,又生逢乱世,身为王国公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能够拥有亲情,她就已经满足了,至于姻缘,她不敢忘求。
“我觉得一个人逛街也挺好的,自由自在。”
尤其是身上还带够了银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没什么,弦月从怀中取出鼓鼓的荷包,得意的抛在半空中,然后接住,哼着愉悦的小调,就要离开。
白战枫看了兰裔轩一眼,快不跟上,兰裔轩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听说映江楼新来了一味大厨,擅烹各国美食。”
弦月捉住半空落下的钱袋,顿住脚步。
兰裔轩嘴角的笑容更盛,继续道:“藏在地底冰封百年之久的雪上春,龙泉山水,百花酿造的一杯醉,还有——”
兰裔轩沉吟了片刻,离他只有数丈远的弦月,转身笑脸迎到他的跟前:“我听说燕国国主对三皇子宠爱有加,地位丝毫不逊于皇太子。”
说道一般,咽了咽口水:“他宴请你,吃喝肯定是最好的。”
兰裔轩身姿颀长,看着谄媚的弦月,那终年似被烟雾笼罩的眸晕染上了点点的暖意,夕阳晚照,光彩琉璃。
“你这个女人,除了吃就不能再想些别的吗?”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