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太常坐他的便车一起回家。对秦仲霖的邀请,她总是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然后她会来到医院探望邹小鸡,但她不会在病房里呆太久,更多的是在庭院里静静坐着发一会儿呆。
夏天的白昼很长,当她惯例在医院的一角发呆时,注意到了一位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年纪约莫不超过28岁,他的左耳上戴着一枚很闪亮的钻石耳钉,手腕上戴着一块腕表。吸引她的并不是他的年轻英俊,而是他手上捧着的蛋糕。
他捧着蛋糕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了,微微发呆的英俊脸孔很是吸引人,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忧郁。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却不知聚焦点在何处。
这是个有心事的男人。
她想,或许和她一样,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困扰。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继续发呆吧。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是在两天后。
这一次是她先在庭院里发呆,随后他来了。手上什么也没有,穿着浅蓝色的格子衬衣,左耳上也没了那耀眼的耳钉,只是仍保留着手表,然后这回她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圈戒。
啊,这是位已婚而富有的年轻男人。
有点小小的惊讶,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却结婚了。
她感慨着优秀的男人都早早地被人抢了的同时,这个男人选择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隔着鹅卵石小道,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坐了下来。
起初他似乎没注意到她,直到她的打量目光或许太过灼热,他漫不经心地正眼扫了过来。
当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时,他脸色微微凝滞。而她为了不让他以为自己犯花痴,扬起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那之后,她低下了头,专心地编织着手上的手工艺品。
当两人第三次碰面时,是在邹小鸡的病房外,这位年轻的男人背挺得笔直地站在房门前,透着窄小的玻璃窗口注视着房内的景色。
康洛很意外,除了秦仲霖和蒋东原外,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竟然还能再遇到第三位来探视邹小鸡的男性。
她觉得她有义务去询问他的身份,如果他与邹小鸡熟识的话。
所以,她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问:“先生,你是来探望这位病人的吗?”
他回头,微微失焦的瞳孔凝聚在她脸上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快得抓不住的惊讶:“你认识里面的人?”
听他口气,明显是认识的。
她松了口气,既然是相熟的,那便好办了。
“是的。请问你是谁?”
她的小心谨慎是为了对邹小鸡人生安全的责任心。
“我叫邹佐。”
邹……
和邹小姐是什么关系?
看外貌他们一点也不像。
“你是谁?”
“我叫康洛。是邹小鸡的朋友……”她略有些心虚,单方面的自称朋友邹小鸡不会生气吧……
“康……洛……”他的神色一瞬间恍惚了起来,“康洛……”
然后重复着陷入了自言自语中。
康洛觉得这是个有点奇怪的男人。
“你想进去吗?我可以带你进去。”她觉得同姓邹,又如此年轻,或许是亲戚……应该没什么危险。
岂料这个男人短暂的恍惚后,忽然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在康洛被盯得不好意思前,他问她:“你来自哪里?!”
“成都。”
当她说出这个地名时,她明显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盯着她,像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你……认识我吗?”
他古怪的脸色中带点迟疑问道。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拜托,如果她认识他,还用得着问他是谁吗?
“我有另一个名字。”他的视线很专注,“我没改名字前,叫邹小包。你有印象吗?!”语气突然变得执着起来。
邹小包……邹小包……
她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地觉得内心有一丝不安和愤怒涌现,紧接着脑海里浮现一个年轻男孩的身影,那个男孩子一脸愧疚地盯着她——
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归根于是体内邹小鸡灵魂在作怪。
于是抬头,她笑:“我想你或许是邹小鸡的兄长?”
他一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将她对他名字的反应看在了眼底,他的眼眸微闪,然后轻轻说:“我是她的继兄。我没听邹小鸡提过有你这个朋友。”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因为某件事的原因受到秦仲霖先生的委托而出现在这里的……”
“秦仲霖?!”他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随后冷哼一声,迈步离开了。
她对他的反应极是错愕地站在原地。
“这么古怪的家伙……”最后她抓了抓头发结语。
邹佐来上海了,悄悄的来了。就算现在他位高权重,是黑帮头子的老大,在上海呼风唤雨,可到了北京,他仍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秦仲霖和蒋东原的地盘。
两年前邹小鸡被送进了医院,由秦仲霖接手,自此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那个男人拒绝让他来探望这个已是植物人的女子。
邹佐一直没敢进入北京,如果不是周明为的事,他还是不会踏入北京。他本打算着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也不惊动那两个人。可怎料到,他会在邹小鸡的医院里遇到她。
康洛……
邹佐在房间里抽着烟,两年的时间让他成长到足以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