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得不再叹一句:圣上英明。
看来微臣,是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第二日,回春医馆照旧开门迎人。在外人看来,繁昌街的一切都一如平常。冬季的街道本来人少,冷清一点是应该。显然,姜大夫一行也是这么想的,除了一件事——
午休时分,魏大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医馆大堂:
“镜瑜兄,别来无恙。”
回春医馆的四人正散在大堂各处抓紧时间享用着各自的午餐,见大门口蓦地闯进一个人,大伙都吓了一跳。
闻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锦释,站在偌大的柜台后面,两眼死死地盯住来人。呆了。
这是他恢复记忆以后,俩人的初次见面。如果说锦释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那一定是假的。毕竟,如果没有那场从天而降的灾祸,他究竟会不会和他真正的破镜重圆,恐怕还真是个未知数。
锦释悄悄咽了口吐沫,觉得嗓子眼里一阵阵的发紧。还好,弈书看起来,与分开时别无二致。
镜瑜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开口:“弈书…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弈书显得心情很好,不由分说地在镜瑜对面坐下,“能单独谈谈吗?”从头至尾,没有看锦释一眼。
“这…”镜瑜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弈书的眼睛,道:“好吧。”
“阿南,帮忙照顾一下大堂,我和弈书有点事情要谈。”镜瑜带着弈书往后堂走去,匆匆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那人是谁?怎么阿南你也认识?”叶儿率先发问。
“你们师父在兖州的一个老朋友。我…嗯…算是认识吧。”锦释答道。
药儿托着腮帮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兖州?晋王的封地...怪不得…阿南你也是兖州来的吗?”
“啊?”锦释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我是京城人士,听口音你就该知道。”
“是吗?我原还以为你跟他交情不错,原来只‘算是认识’啊…”药儿深思着。
是了,听镜瑜说过,自己从被送到这里来,一直都只派了药儿一人照顾。这孩子,怕是知道我们的一些事情。锦释这么想着。
“是的,他现在是当朝吏部侍郎。”
“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啊…”药儿继续自顾自地嘟囔。
“你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发问。
药儿抢先一步开口:“他就是那个在叛乱中唯一被平反昭雪的隆昌郡马?”
“你说没想到他能活着回来是什么意思?”锦释微微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师父没告诉你么?你那时正人事不省呢。”药儿有些吃惊,顿了顿,“既然你们都已被平反,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我来告诉你吧。”
“当初是他救你回来的。后来你昏迷不醒,被查出身中奇毒。他为了你,决心冒死进宫讨要解药。”药儿一口气说完,咂咂嘴,“啧啧…没想到,这好人做得还真值。不但被平了反,官职不降反升。”
锦释愣住了。原来,当初被作为叛党的弈书为了他,还曾冒死进过宫。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被晾在一旁的叶儿有些不耐烦。
药儿继续不理他:“他这次来,是接你回去的吧?当初他就保证过一定会回来的。啧啧…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过也是他运气好…”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锦释问。
“他们吵得那么大声,我站在门口想不听也不行啊。”药儿苦笑。
“上次见面还装作是泛泛之交,这次居然来接我?”锦释讥讽。
“嗯…谁知道呢?”药儿学着大人的样子,无奈的一摊手。
叶儿在一旁小声地抱怨:“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镜瑜和弈书在后堂的桌边坐下。
“你怎么大白天的跑来了?就不怕皇…”镜瑜急匆匆的开口,顿住。
“他不会再插手我的事了。”弈书淡淡的说,“不只是我,还有晋…额,文轩他其实也…”
“这个我知道。”镜瑜打断。
弈书狠狠地吃了一惊:“这是绝顶机密,你怎么会…?”
镜瑜冲他笑笑:“机缘巧合。”
见镜瑜没有意思再说下去,弈书只当是文轩走时跟他通了气,也不再追问。
“所以你这次…是来接回他的?”镜瑜不确定的问,心下里犹豫着该不该与他和盘托出。末了,下了决心:这次,再也不要畏葸不前了。
“不是…你们俩…挺好。”弈书低着头,似是在揣摩着字句。
镜瑜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们的事,我感觉得到。”
“所…所以…?”
“既然我和他没有缘分,镜瑜你也许是他最好的选择。”弈书哽着喉咙,复又抬起头,换上一副笑脸。
镜瑜皱着眉,对着他不住的摇头,依旧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脱口而出:
“其实他已经——”
不料却被弈书打断:“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边关战事升级,圣上派我前去辅佐李将军克敌。”
“什么?那不是兵部的事吗?关你一个吏部官员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几天前,我被调到了兵部。”
镜瑜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为什么?”
“那一带靠近兖州,圣上因我对当地地势、民风熟悉,临时将我调往的。”
沉默。
最后是镜瑜先开了口:“你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