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死灰又重新复燃,那一切,岂不是……
魏景荣没逼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走吧,时间不早了。”
打了辆车,两人又是一路无言。
车上,蒋顺安一直望着窗外,没看风景而是玻璃窗上反射的魏景荣的脸。
窗子里的他也看着窗外,只是手一直放在腹部的位置,很不自然。
下了车。
两人站在公寓楼下。
“你,要上去坐坐吗?”站了一会儿,蒋顺安开口。
“不了,”魏景荣说,“不打扰你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恩。”
临走前,蒋顺安还是很在意他在车里的姿势:“你,你的胃是不是……”
“没事,”魏景荣打断道,“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哦。”
我记得,一年前,你的胃还是好好的。
“我……”
蒋顺安缓缓的伸手,想再抱抱魏景荣,想在摸摸他的脸。
可双手像灌满了铅块,无论怎么用劲,最后也抬不起一厘米。
“我先上去了。”
“恩。”
魏景荣上前,紧紧抱住了蒋顺安。
熟悉的感觉再度包围自己的那一刻,眼泪自发的滑落脸颊,滴落在魏景荣的肩头。
魏景荣没有说话,耳边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喘息,肩上湿湿的,传来温热冷凉的触感。
“早点睡吧,明早……我再来看你。”
说完,魏景荣松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顺安站在门前,直到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擦干了泪水,慢慢回到空荡荡的公寓。
对不起,魏景荣。
真的,对不起……
这一晚,蒋顺安不停的梦梦醒醒。
往日的一切,作为徐然也好,作为蒋顺安也好,全数如走马灯一样闪过。
仿佛,已是弥留之际。
早上醒来时,床单枕套全湿了。
有汗,有泪,还有不堪。
在床上呆呆坐了会儿,等着从梦里彻底醒来。换了床单被套,洗澡,穿上衣服。
今天约了导师见面,为了准备几个月的结业论文,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结业。
草草又看了一遍论文,稍稍修改了几处,感觉差不多了,手机响了。
是信息。
一个未设置联系人的号码。
魏景荣的号码。
新手机里他的号码,不敢存,也不需要存。
因为自己永远不会忘。
“我在地铁上,马上到了。”
又来一条。
“早上,吃了吗?”
“没有,”蒋顺安犹豫着回,“一起吗?”
“好,”魏景荣马上回,“我买了些东西,去你那,给你做。”
“恩。”
放下手机,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你没通过,还会回来吗?’
景荣,我,还能回去吗?
还能,回到你身边吗?
“嘭!!!”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玻璃破碎掉落的声音,车笛轰鸣的声音,无数人探头询问的声音接连而起。
这么大动静,蒋顺安还是第一次碰到,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窗前被震裂的玻璃,不知从哪传来的黑烟,一下燃起了他强烈的不安。
紧接着,恐慌气氛开始漫迷,毫无征兆,又是一声巨响。
蒋顺安再也坐不住了,冲出楼外,黑压压的人群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一辆又一辆往人群跑来的方向驶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蒋顺安随手抓住一个人问。
那人嘴里只喊着:“!”
说完,那人猛地挣开了蒋顺安,仓皇的跑了。
蒋顺安呆呆的站在原地,两秒钟之后,迎着人群拼命狂奔。
是……
爆炸。
地铁,爆炸。
魏景荣呢?
魏景荣不是还在地铁上吗!!!
地铁站的四周已是一片狼藉,只有黑色和灰色。地铁口拉上了警戒带,消防员对着烟尘四起的地铁口里喷着水枪,救护车在远离危险的地方抢救着伤员。
哭喊声,尖叫声,警笛刺耳的轰鸣。
蒋顺安的脑中一片惨白,双腿发软,一下跪倒在地上,然后又强撑着起来,往地铁口跑去。
“deppresde!(危险,不能过去!)”
他听不见别人在喊什么,只是拼命的拉扯拦住他的手和肩膀,大声嘶喊:“让开!让我进去!我的爱人还在里面!我最爱的人还在里面!放开我!让我进去见他!!!”
蒋顺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到最后,也无法往前靠近一分一毫。
“景荣!魏景荣!是我!是我啊!”
蒋顺安拼命喊,可黑漆漆的洞口没有一丝反应。
没人回应他,不论他怎么呼喊。
最后,只能哭倒在路边,拳头一次又一次锤着地面。
景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都是因为我吗!!!
老天,你把我的命拿去!
我无所谓,但我求你!求求你把魏景荣还给我!
把他还给我!!!
求你了……
“顺安!顺安,我在这!”
万念俱灰,蒋顺安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在喊他的声音。
抬头,泪水模糊的双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胡乱擦了泪水,街对面的救护车旁,一个扎着绷带的男人喊着朝自己狂奔而来。
“顺安!顺安!我在这!”
蒋顺安睁大了双眼,爬起来,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