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哎!”
昭云闻言低下了头,昭云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君亦还是看到他红了眼。
君亦抱住他解释:“不是故意骗你,最初并不知道是你,我眼睛有毛病,有时会看不见。”
昭云紧张地望向他,君亦笑道:“无妨,平时不会这样,在京城四年都没犯过,难怪你不知道。”
昭云又看了他片刻,确定君亦并不是骗他才慢悠悠地点头,心中乱极了,君亦没有失忆,真的没有失忆吗?
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君亦适时地开口道:“昭云,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我们是和好了吧?”
“告诉我你会忘记太子,以后一直都跟着我。”
昭云心口狂跳,若是他还不知道从前那一桩旧事这时必定高兴极了,可君亦用这种眼神看他,他怎么舍得拒绝!
昭云勉强镇定道:“王爷从前以为我钟情太子?”
君亦:“……”
君亦道歉:“从前是我误会你了。”
昭云也不知怎么了,声音突然有几分冷硬:“王爷,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问我?”
君亦难得有些窘迫,磕磕巴巴道:“太子……这人,从小就不是东西,我以为……”
昭云打断他道:“昭云愿意。”
君亦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昭云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虽然他也从未想过昭云会不愿意,但是真听到昭云这样对他说愿意,这样竟还说愿意,比起高兴,君亦反倒更加心疼。
昭云是傻吗,怎么就愿意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君亦内心沉痛地、后知后觉地点头,握着昭云的手,反反复复地摩挲,“好,好,以后咱们好好的。”
59
昭云却没那么乐观,他身中千花引剧毒且他长姐又是牵扯进了多年前的那一桩旧怨,怎么看他与君亦都不是能长久的。
因此他不愿意拿从前那些误解也好、伤害也好,那些过去的事来为难君亦,未必是心里没有怨恨,但是昭云实在不愿意把仅剩的时间用在这样的事情上。
他爱君亦,他想给君亦所有他能给的一切,他自己也喜欢同君亦好好在一起,就像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
那时,君亦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又气盛,但是却偏偏把他捧在心尖上,为了他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小小年纪还说什么说终生不娶。
这些都是昭云后来才听说的,当年君亦竟然没吐露过一个字,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有一日,君亦情绪低落地抱着他说:“我被父皇训斥了,你哄一哄我吧。”
那时他们之间什么都好,就是床事不睦,君亦再三问过昭云,晓得他是愿意的才用了助兴之药……
昭云垂着眼替君亦换药——郎中吩咐过的,外敷的药两三日便要换一次,君亦留心看了看道:“其实差不多了也快好了。”
昭云动作骤然慢了许多,换完了药问:“王爷,您要回去了吗?”
君亦有一些愧疚,但他也不能放着西北大营几万名将士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君亦捏着昭云的手心,安抚道:“很快的,不出三个月这些事便全都能有个了解,到时侯……虽然也不能就这么撩挑子不干了,但到底会清闲许多,到时我带你一同去塞外赛马,你喜欢骑马是不是?”
昭云点头,心里盼着自己真能等到那一天。
张宁找到他们的那一日,昭云正跟君亦商量要做从前摆摊时做过的小馄饨,但最终没有做成——张宁一到,他们这一段仿佛是偷来的安闲日子便到头了。
昭云坐在桌边看着门外的君亦同张宁说话,君亦看起来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张宁说了些什么……
昭云其实懒得理那些事,无非是有关朝政、有关百姓、有关太子,他只关心君亦好不好、高不高兴——果然,君亦回到屋里时有些欲言又止,昭云拿出了早就整理好的包袱,不必君亦开口便主动道:“王爷,带我一起走吧。”
君亦到底还是没有把昭云带到西北大营,而是将他安置在近邻的一个小镇上——自然是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他们甚至来不及再多一些温存,只能在唇间留下一个重重的吻——他们都太想念对方的身体了,恨不得将对方拆咬入腹,而事实却是只能啃咬对方的唇瓣,分开时,两个人的嘴唇都出了血。
君亦深深地望着他道:“昭云等我,最后一次了,好吗?”
昭云留给他一个极好看的笑容,又在他耳边说:这一次可不准再弄丢我了,我是你的,主人。
昭云说着还摸了摸君亦的心口,实在是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了——君亦又何尝不是,但到底还是分开了。
君亦连夜赶到西北大营。
霍老将军与秦子郁早已经在营帐中等着——当初一句戏言,秦子郁竟然真做了监军,只是这个监军忒没用,连粮草也备不齐,骁勇善战的西北军竟然没能战斗到最后一刻而是活活饿死在了战场上。
君亦气得要跟秦子郁拼命,霍老将军奋力阻拦才没让秦子郁挨揍。
“胡闹什么!”霍老将军尽管摇摇欲坠但是军威尚在,“你知道不是子郁的错,他尽力了,是朝廷要投降、不肯发军粮。”
君亦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因果——他的那位好二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肯动兵反抗,尽管敌军已经逼近城墙,但却选择了用断军粮的方式逼迫西北军投降,这是何等地屈辱!
君亦干哑着嗓子,不解道:“他这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