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你朋友的身份来,”群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希望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回去。”
“好。”没有犹豫的,陆双林再次答。
出柜的号角已经吹响!
原本,陆双林还纠结是不是舅舅告诉的母亲,他想知道揭开窗户纸的时候,舅舅究竟是救兵还是审判者。听说群星会在准确的日期过来,他总算彻底安定下来,也不想打电话求证什么了。
关于这件人生大事,他和群星已经讨论得足够多,只要两心相通,总能撑过去的吧。
可惜计划总赶不上变化,陆妈妈突然提前过生日了。
起因还是这次的摔倒事件。
身为知心人的张叔是除了陆双林以外,受到最多惊吓的关联人。二次中风的危险,他们都很清楚,所以近来张叔自嘲着自己多事,不在陆双林面前维持长辈的尊严了,俨然把自己当做陆妈妈的准配偶来看待。
陆妈妈的生日在即,他当然要积极操办,并趁机为自己的求婚借东风。
陆双林已经懂得感情这回事,不像最初那样只要看到两人呆一块儿就觉得心塞,反而很积极地帮张叔劝陆妈妈早点去领证,再办一场婚礼。
陆妈妈是极要面子的人,她努努嘴,“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就不去走那个形式了。”
陆双林能理解,但感情上还是为张叔不平。所以找了一个温暖的冬日,一边推陆妈妈晒太阳,一边絮叨:“叔叔对你上心,拖拖拉拉的干什么。”
“你懂什么?”陆妈妈瞪了无辜的陆双林一眼,觉得儿子真是翅膀硬了,不识苦心。张叔家的女儿刚上研究生,脾性暴烈,要是合并两个家庭,陆双林肯定要为了气氛的和睦而牺牲自我。她这一生,绝少将就,到了这把年纪更加不会低三下四地跟小辈诉衷情,更别提还要把儿子也牵扯进鸡毛蒜皮的情爱小事。
陆妈妈干脆和生命中两个重要的男人都闹起别扭来。
所以这天,有心的张叔就私下跟陆双林商量:“你妈后天过生日,我想带她去餐厅求婚。我不好约,你来。”
“啊?”陆双林脱口而出:“还早啊,不是下个月吗?”
不知情的张叔解释道:“她过公历。是后天,我应该没记错啊。”
陆双林:“……”
原来母亲的生日可以跟自己毫无瓜葛,看来空缺的那些年确实再难找回。这事不能仔细琢磨,可陆双林一向爱多想,他笑脸一皱,就觉得毕业后母子同过农历生日纯属凑合着修补感情。
但助攻还是要当好的。“您放心,包在我身上。”陆双林酸溜溜道。
张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明明是五十多的大汉,脸上都开始长老年斑,此时的神态却那样青春年少,爱情就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魔力。
陆双林转头就把事情跟男朋友说了,“哎有点浪漫。”
群星想起过年和情人节日期捆在一块儿,大笑道:“你是在暗示我吗?”
陆双林用莹白的指尖扣了扣下巴,杏眼可爱地眯起来:“绝对没有!”他又说:“不过时间好急啊,后天……你要不别来了。”
一周后全国人民过大年,此刻职场老百姓还在为了年终奖和跳槽资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群星这时候迟到早退绝对是众矢之的。
“后天是星期天。”群星提醒他。
“哦……那是我记错了!”陆双林的笑容超级甜蜜,“那我去接你。”
出柜的号角丢了,换上阵前鼓舞士气的大鼓。无论生日再怎么提前,计划核心不变其宗:坦白。只是在张叔的夕阳红浪漫主场,陆双林觉得自己不能冒出来叛逆。就跟群星套了另外的说辞,打算晚餐之后再让对方以偶然的借口见到陆妈妈。
最重要的那个日子里,张叔订了家装潢精致的粤菜馆,饭前他果然拿出了准备好铂金的素戒。那戒指款式虽简单,但一片拳拳情意不容忽视。陆双林佩服他有这个勇气,环住陆妈妈的肩,笑着祝福了两位长辈。
陆妈妈两眼泛红,强忍泪水,迟迟没有接过求婚的素戒,还含嗔带怒地看了一眼陆双林。
眼看张叔自觉坐到了母亲身边,在一个绅士的距离里注视着母亲。
母亲当面被人求婚了……陆双林说不好心底的准确感受,找借口离席,溜达到了卫生间。这也是留给当事人一个独处的环境,不然,以陆妈妈的性格,肯定别扭着不肯答应。
他心不在焉地洗着手,一边虔诚祈祷:希望祝福是相等的,自己也得到同样的优待。最起码,等会儿如果闹得很僵,张叔能站出来劝两句。
陆双林关好水龙头,不经意间抬起头,却发现身后正站着日思夜想的某人。“你怎么来了?”陆双林很惊喜!
四目相对,又都有些怔忪。
群星微笑不答,洗过手,就站在陆双林身边默默看着他。
陆双林情不自禁地笑,“这么早就过来了。”
群星扫了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亲昵地蹭着陆双林的肩膀。“没办法,在酒店坐不住。”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紧张难耐过了。
陆双林跟着群星一同回到餐厅,原来后者也订了一桌,与张叔订的那桌只隔着通道,两张桌子位置上是对角线的关系。以餐厅搁置的遮挡物来说,就算群星真的订在隔壁,只要顺利落座,互相就看不见人影。
陆双林小心地侧身坐下,此刻他不关心母亲那一桌的情况,只想好好地看着群星。他就是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