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又在想他。”李师旷推开虚掩的门进屋,看了一眼列祖列宗的神主牌以及让他厌恶的最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牌子。
“师旷,来,给你弟弟上个香吧。”
“我没有这么qín_shòu的弟弟。”
“师旷你别这样,要不是你弟弟,爹我就坐不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也保不住李家家业了。”李商行长还是硬塞了一炷香给他。
“没人逼他去赌钱,要不是他自己惹来的祸端哪来这么多事情,嫖!赌!□□!杀人!败坏李家名声!就算被毒死在了牢里也是得了一身的骂名。而爹您的位置只不过是那个人所谓的补偿,坐在那个位置上好帮他数钱,每天违背良心担惊受怕,也只不过是那个人的一枚棋子而已。爹,是我们!是我们害的齐家家破人亡,就算以前是商业对手,也不至于这么狠啊!会招报应的爹!”
只见行长叹气,看着角落那个本该没资格放上神台的牌子:“.......师旷,你以为爹这么多年来好过吗?是!我以前是有怨过,人家齐家也是百年家业,两家公平竞争本该相安无事。就算他家妹妹嫁了个高官,也没有攀什么关系拿便宜,但他身份就摆在那,他就算不攀别人早就大开着路子等人过,人家儿孙满堂,老来得子还是个得圣上赞赏的神童。
我是妒忌,那时候也是天真,以为别人攀了官系,我也去攀,最后呢?好处没得到,别人指着我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弄的一手脏,高高在上的还送来一句为我好。有些事我不能说!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更加的无益,但这个心你要有!李桂是我的小儿子,也是你的弟弟,他虽然品行不好,但他的这条命却是帮李家挡了刀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难受你是不会懂的,报应?我现在不就是一直招着报应吗,但这些都让我来承受吧。至于你弟弟,唉,只希望爹百年归老的时候,你能记得添一炷香给你弟弟就好......这是爹欠他的.....”
“爹,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觉得我们间接害了齐家,良心总是过不去的。”
“我不可能说出来,自己也是帮凶,何况别人正在高处,我不可能给自己家惹祸。对于齐家,只能一辈子的悔对了。”
听出了爹的悔意,李师旷眼里闪过一瞬的光:“爹,你还记得上次宴会,祁杰轩带来的小孩吗?”
李商行长想了好一会:“那个瘦弱的娃儿?身无半两肉一副病秧子模样,要不是那晚祁少爷一直照顾他我都忘了这个人了。”
“那个人就是齐家四少爷齐泽羽,是祁杰轩亲口说的。”
“他!他!他是那个......这么多年,天啊!当年那个伶俐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爹,这是我们害的.....我找人查过,齐家二少还乡后每日忙忙碌碌为了乡下的小生意奔波,齐泽羽好像是以前生了一场大病,齐家人缺乏照顾所致,所以身子无比衰弱,前阵子齐家实在受不了这孩子所以把他扔给了祁杰轩,各中原因就不言而喻了。爹!不如......”李师旷看着他爹无比痛心又自责的神情,更加坚定的游说。
“不如,我们把他接过来,供吃供喝好生养着,给他找最好的老师,让他继续执笔绘画,也当做是这么多年的赔偿吧!而且,齐泽羽毕竟是神童,他执笔一挥,价格那可不是那些工厂批量绘画能比的。那些洋人最钟爱的就是大清的山水画,只要我们好好栽培他,不说齐家可以摆脱一个负担,更是为我们李家开了通洋的好道路。爹,齐家老爷在天之灵也是希望自家儿子能够有所作为的,我们帮他培养一个绝世画圣,以后等齐泽羽成名,齐家还要回头感激我们呢!”
李行长确实是心动了,只是这可是别人家的儿子啊:“但毕竟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孤苦伶仃,先说齐家的人就不可能答应啊!”
“爹,你不也是亲眼看到齐泽羽的样子,要是齐家的人待他好他能养成那样?而且,别忘了他现在都被扔给祁家了,他们可是大清目前唯一的通洋海商,要不是因为这个,那个什么都有的祁杰轩会对一个瘦弱的孩子百般照顾?”
“可是......祁家可是圣上开了口谕的,官见了也得敬三分,何况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商行长....”
李师旷嘴角勾起缓缓说道:“爹,这事不用我们去做,齐泽羽可是我们通洋的关键,您老只要出面说一说利弊,就凭那个人的势力,准能拿到人。您老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也该让他帮我们做件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师旷你聪明!这么一石二鸟的法子,果然读的书多见识广,我马上命人去筹备这事。”
“爹,去见那个人的时候记得带上家里齐泽羽的画,有礼万事好说,您说是吗。”两人相视一笑。
李滑头生出的小滑头,商人总是利益在先道义在后,谁又不是为了一个贪字粉身碎骨,李师旷从他娘死和李桂呱呱落地的时候就认清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人要过的好除了钱财还要有手段,想要得到的就必须不择手段,他是个矛盾的人,他唾弃自己爹畏首畏尾被打压着的模样,讨厌他人前笑人后愁的面目,他见识过更加宽广的世界,他渴望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却厌恶只能接受祖辈家业的现实。
李师旷这次回来,不仅要把李家纳入手中,还要把自己所想要的留在身边,但这个地方不适合,等他想要的得到了他就会立即离开,他给自己计划好了一切,在大海洋的另一面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