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以天后赫拉之名,我为你送上我的祝福,诺提修斯,你将得到奥林匹斯山上诸神的庇佑,愿你今后一切顺利,生命中再无波折。’
他稍稍更改了希腊神话中赫拉对诺提修斯说的话,补上了自己的祝福,然后将这一段记忆轻轻送入了诺提修斯的脑海中。
诺提修斯是真心喜欢赫拉,他看得出来,所以虽然自己无法回应诺提修斯的感情,甚至不能像真正的赫拉那样给予诺提修斯最美妙的情事体验,但是齐逍心中仍然希望能够补偿他些什么,而来自天后的祝福应该就是一个不错的礼物。
不同于前几天送入虚假的欢好记忆时诺提修斯皱眉抵触的模样,现在的诺提修斯眉目舒展,面容恬静,他似乎做了一个好梦似的,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
齐逍很欣慰,可是一旁的塞威就很不爽了。
混蛋,看见我的爱人就这样让你高兴?
看着诺提修斯那张惹人生厌的年轻面庞,他忽然想起了赫尔墨斯,睿智又沉稳的信使与畜牧之神每每在遇见齐逍的时候视线总会涣散那么一下,然后目光紧紧的追逐着他的爱人不放。
明明自己才是神王,这个世界最至高无上的主神,却总有人敢觊觎他的爱人,果然希腊神话的世界太不讲规矩!
于是继齐逍之后,塞威也下定决定,以后再有遇到希腊神话相关的古董追缉一概不接——
这种一边费心费力追缉着古董一边还要防止自己儿子孙子或是其他男人挖墙脚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天已经大亮,齐逍与塞威召唤出翅膀,一前一后离开了底比斯王宫,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中朝奥林匹斯山的方向飞去。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英俊的王子双目紧闭,他眼角滑出一滴小小的泪珠,可嘴角的微笑却始终没有消失。
我心爱的人啊,你犹如高加索山上的白雪那样圣洁,犹如圣湖中湖水那样清澈,你绚丽的红发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温暖我被冻僵的心房,你金光璀璨的瞳仁宛如天边初生的朝阳,照亮我迷惘的前路。
你屹立在那高傲的奥林匹斯山巅之上,脚下踩着万里霞光,你纯净的金瞳漠然俯视着大地,俯视着渺小的我。
我不求你能回应我的爱情,生而为人,匆匆数十年,眨眼间便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我无法陪伴你的青春与永恒,但是我的名字将永远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是你给我的承诺,哪怕我化作灰烬,哪怕我的家园毁灭,子孙凋零,你依旧不会忘记我的名字,我将能以这种方式陪伴你到永恒,这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泪水打湿了睫毛,这是无声的哭泣;唇角弥漫着笑意,这是由衷的欣喜。
年轻的王子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被泪水沾湿的浅棕色瞳孔。
他望向窗外的远方,望向奥林匹斯山的方向,似乎那里还残留着一个背影,一个拥有绯色长发、金色翅膀的瑰丽背影。
那是他真心爱慕的人。
诺提修斯想,他的爱情死了,但也许……还活着。
……
塞威拒绝了齐逍参入接下来有关神秘人的追缉部分。
他的理由找得很冠冕堂皇:反正后面赫拉不需要再在诺提修斯面前出现了,宙斯才是真正的神秘人,这些事情由我去完成,你放一百个心!总之……你别到处乱走,每天在天后殿里面消消停停的休息,等着我的消息就好。
他一点都不希望在离开赫拉神像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还有什么不长眼的儿子孙子往齐逍跟前凑!
于是塞威积极主动的承担了所有追缉工作,并且信誓旦旦的扬言他这是为了实践齐逍的建议,锻炼自己以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追缉道路。齐逍想了想也就由他去了,这话确实说得也没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齐逍过得很悠闲,根本不像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古董追缉任务。他每天在寝殿的窗前赏赏风景,或是去奥林匹斯山上散散步,等到晚上塞威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再听他说一说今天的追缉进程,除了那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没法睡觉这点很让人不满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美好。
塞威也觉得很美好,宙斯的那些儿子孙子这几天一个都没来烦齐逍!虽然美人总是以狄菲亚会听到为借口拒绝他的亲近,不过没有了那些糟心的情敌拖后腿,塞威干起活来效率倍增,进展堪称神速。
“诺提修斯今天把大理石雕像给砸了。啧,真是可惜,多好的一个雕像啊,耗了那么多时间和人力造出来,就这么给毁了,要是给戴里克馆长看见非得哭出声来不可。”
夜色降临,在齐逍放狄菲亚回去休息后,塞威在他面前显出身形,慵懒的抱着双臂倚在窗前。明明嘴里说着惋惜的话,可他看上去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很怀疑如果来追辑的人不是我,而是戴里克馆长亲自出马,那估计现在他就已经被打包送回卢浮宫了。”
看不得珍稀的大理石赫拉雕像毁在自己跟前,塞威觉得戴里克馆长绝对会冲过去阻止诺提修斯砸毁雕像,然后……呵呵,他的古董追辑显然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齐逍不知道戴里克馆长会怎么做,但他带入了一下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老院长和他心爱的白釉刻花葫芦瓶上……嗯,他觉得塞威的推测非常有道理。
“说起来赫拉神像的制作你打算怎么办?”
齐逍忽然想到,作为神秘人的塞威必须要制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