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不以为然,挑着眉一本正经说道:“登徒子娶的可是个丑妇,我娶的那可是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东华边说边得意的摇头晃脑。
香儿这热闹还没看够,但晨钟早就响过,这两人只顾着打情骂俏想来是没听见,香儿只能边咯咯地笑着边略微催促:“还是先让香儿为陛下梳妆吧,莫要误了早朝。”
朝月被东华说得笑靥如花,看看窗外天光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笔将东华写得后几个词全都划掉:“你这几个都不能算。”随后搁笔向着东华将头一昂,走向铜镜去梳妆了。
东华见自己写的竟被划掉了,上前拿起笔也将朝月写得守身如玉划掉:“那你这个也不能算,玉洁松贞君子美人都说得,也不能算,金口玉言明明说的是帝王,也不能算。”转眼间已被东华划掉了四五个。
朝月不满,转过头来:“金口玉言是说帝王,可难道帝王就不是君子了?”
东华仍是笑着摇头:“那月儿你说的可是金口玉言?你是美人还是君子?”
朝月气闷:“小人……登徒子……”
香儿已经是笑得花枝烂颤,连手中的木梳都拿不稳了,这要是日日晨间都能如此,那这梳妆也真是梳到了极致之境。
散了早朝,东华随着朝月回了紫宸殿。香儿挑了今年新贡春茶中的西湖龙井沏了一壶正走入殿内,却听得朝月说道:“你若是非要算上“宋玉东墙”,那我就加上“伯玉知非。” 这两人居然互不相让,还没分出个上下来。
香儿正为两人沏上茶,门外通传仲太医觐见。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人来看热闹。
两人知道是百草也不避讳,百草一进殿门就见两人都是一手执数张信笺,另一手执笔在抢对方手中的信笺,准备行礼却根本没人理会自己。少顷,朝月放下手中秋毫命香儿为百草斟茶,百草忙恭敬道谢准备行礼,东华却挥了挥手:“你怎么来了?”
这一问百草一愣:“按例来为陛下请脉。”百草说完瞪了东华一眼,难不成我还没事故意来扰了你的好兴致?
东华方觉时光匆匆,居然又到了请脉的时候,便禀退了香儿令其下去歇息,顺便让百草也顺便尝尝这新贡的春茶。百草先为朝月细细诊完了脉笃定无甚异样才端起茶盅。
品了几口百草问道:“师兄也是好多时日未曾看过了,不如今日我帮师兄一起看看?”
东华挥手说不用但朝月坚持,百草便为东华也把了脉,百草见二人都是容光满面,不禁好奇问道:“师兄,听闻前两日你在朝堂之上说要领兵出征?如今可是拿定了主意?”师兄若是要出征,自己肯定也是逃不掉一定得随行而去。
东华想此事的确也应该让百草知道,便将自己的打算除去详细排兵简要说了说,并叮嘱百草自己许多细节尚未裁定,此事有关行军秘要,不可走漏了风声。
百草自然是清楚,此刻再望向朝月才知道为什么她气色是如此之好,甚至说得上是满面春风。
三人正品茗低语,忽然门外有消息来报。
朝月接过展开过目,面上的春风霎时间不知吹向何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