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是云占道长高徒,临渊道长。”婧柔回头向乔瑾之介绍道。
“这位是午间去谷口接我等的乔大人,我知晓。”临渊笑着接口道。
“道长的住处可安排好了?”婧柔又问说。
“安排了,就在殿下的寝室近旁。”
“那道长早些歇了吧。”婧柔说完就朝前离去。
“啊?”临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赶了。
“殿下,那里便是你这些时日的居所。”乔瑾之说着指了指西营一处房子。
“乔大人的呢?”
“回禀殿下,在那边。”乔瑾之指向另个方向回答。
“还隔着两处房子。”婧柔说完停下脚步,问道:“何人做的安排?”
“回禀殿下,是元帅亲自做的安排,为的是保护殿下安全。”
“先下去吧。”一行宫人随婧柔进房后,做了简单的安顿,主子便发话了。
“听乔珉之说此地夜间干冷,我给你带了棉服,稍后差人给你送去。”婧柔等人都下去后,坐在凳子上说道。
“多谢殿下眷顾。”乔瑾之立在她身前,俯身回道。
“这儿只有我们俩,你倒还端着。”婧柔骨子里可没什么尊卑概念,这时见对方这样生分,竟有点生气了。
“殿下,”乔瑾之抬起头看她,双目有如盈盈春水般的闪着光。她看了对方一会又腼腆的笑着说:“许久未见了,卑职有些不适应。”
“是很久了,你看看,我长高了没?”婧柔蓦地站起身,跳着来到对方面前。
“…”乔瑾之面对着她,瞬间红了脸。
“哈哈!乔瑾之,你害羞啦?”婧柔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殿下,你,你比从前顽皮了。”
“是么?我一直都是这样,以后你会了解的。”
其实婧柔有些矛盾又有些心疼,是很想与眼前人谈谈她的家事,她的父亲和妹妹,却又不敢开口,怕触碰了她的伤心事。于是故意顺势逗她,好让她暂时放松下来,不要觉得孤单难过。
“瑾之,我可以叫你瑾之么?”
“私下可以叫的,殿下。”
“私下?那苗将军都当众叫你瑾之,我偏只能私下叫?”婧柔撇了撇嘴巴说。
“这,苗将军是父亲的旧部下,自小看着卑职长大。”
说到“父亲”二字,乔瑾之突地停顿下来。
“瑾之。”婧柔更加心疼了。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用的。于是她只好缓缓伸出手,轻轻扯着对方的衣袖,想缓解这人的忧伤和痛楚。
“瑾之,以后我陪着你。”片刻后她又反手捏住对方的衣袖,微抬起头,眼含深情,向前靠近对方的脸柔声说道。
“殿下。”乔瑾之闻言竟觉得眼眶酸酸的,母亲和父亲过世时自己曾哭过,可此时却要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哭么?她思索着便陷入了回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婧柔这一刻内心的惊涛骇浪,有人能通晓么?她因为自己刚才近乎痴魔的表现,也重将与乔瑾之相识的所有事都回忆了一遍,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太过愚笨。原先只道是自己对感情之事后知后觉,却也没往深处想。现下她将两人的交往朝深处过了一遍,才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那个时常挂心的人,其实早就在自己心里了不是么?
原来我喜欢上她了!这可坏了,乔瑾之是个古代人,她会接受自己么?思及此,她迅速的放开了手,低下头转过身去。
“殿下,你也害羞了么?”又过了许久,身后的乔瑾之轻笑一声问道。
“我,我只是在想,我到底长高了没,你总不回答。”婧柔翻着眼岔开话题。
“殿下是否长高,确实是个很值得琢磨的问题,难怪殿下要想这么久。”乔瑾之依旧笑着揶揄道。
“…”
婧柔原先还背着身,闻言骤然转身道:“好你个乔瑾之!讽刺人的本事见长啊!”
乔瑾之定定的看着对方,笑意还挂在脸上。
她毕竟细腻聪慧,回忆里两人在相处时,对方的呵护与关爱若还不能让她断定,那再加上那方织锦,那柄木梳,那种牵挂…以及今日相见的种种,刚才那一霎对方的情动,这些都让她强烈的感应到绵绵的情意。
起初她是愉悦的,可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收了笑意,面上显现出难解的忧愁,低缓出声:“殿下,你还未及笄。”
“为何突然说这个?”婧柔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殿下你可知道,人心是最易变的,更别提你还这样小。”乔瑾之转过身,叹息一声徐徐说着便朝房门方向走去。对她有情是一回事,但此情有多深,又会有多久?她是没有半点信心。同为女子这就是头等障碍,人家还是皇室公主,而且如自己所言,对方还这样小,心性还未定,变数实在太多。
“你说我会变?”婧柔敏感的觉察出对方的疑虑,不安的追问道。
“殿下,天大地大,太多的人和事可让我们摇惑,后事也总是难以预料。有几人能做到木心石腹,言之不渝?一时的情意有如流水一般易逝,又怎好将它当成坚固的盘石?”乔瑾之闭起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说着。
婧柔闻言冷静了下来。她明白对方的意思。顷刻间来到对方身侧与之并立,心绪流动,目视前方。
“你说的对,白云苍狗,世事变化岂是我等能预料能掌握的?但,我的情绝不同易逝的流水,我的意也远比你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