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向来知道这位爷对他总是责任感泛滥,但是没想到他连这么小的事也朝自个儿身上揽,愣了不到一秒,林楠便醒悟过来,笑道:“原来今儿兵捉贼的戏里,李兄便是苦主。”
李资嗯了一声,道:“今儿闲了出来逛逛,不想一时大意给人将玉佩扯了去。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是总不能姑息纵容了这等人,便令人去追,想是那小贼被追的急了,横冲直撞,才牵累到林兄。”
说话间,两人已然进了店,因是饭点儿,一楼大厅早便坐满,成三子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道:“主子,小的在楼上预备了雅间,楼下也用屏风隔了个座儿出来,您看?”
李资不假思索道:“去楼上。”
林楠皱眉。
李资似知道他的想法,道:“大夫片刻便至,总不好在这里治伤。”
林楠只得嗯了一声,成三子引着二人上楼进了雅间,刚坐下不久,李资抓贼的侍卫便回来了,李资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跑了?”
侍卫低头道:“属下无能。”
李资淡淡道:“回去领二十军棍。”
侍卫神色不变,低头应了一声是,退到门外守着。
林楠看了李资一眼,只是没有抓到小偷,便罚二十军棍,未免太严苛了些,莫非丢的东西十分紧要?
唯一思忖,道:“李兄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李资道:“不算了又能如何?”
一面吩咐准备冷水和干净帕子。
对成年的皇子来说,欺负人和被人欺负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发生这种事,若丢的是不要紧东西的就一笑了之,是要紧的就派人暗中查探,报官搜捕是最笨的法子。当然习惯自污的五皇子之类的是例外。
林楠亦明白这个道理,微微一笑道:“李兄果然大度,不过我却是个小肚鸡肠的,我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岂能白白给人欺负了去?”
对成三子道:“去取纸笔来。”
待纸笔备好,林楠运笔如飞,只寥寥几笔,一个散眉细目薄唇的少年便活灵活现出现在纸上,林楠画完,又在一旁将年龄、身高、体重的大致范围圈定,道:“让人拿着画像去衙门报案。此人对附近地形熟悉之极,应是本地人,令他们找附近巡逻的衙役、保长还有周围的乞丐问问,十有八1九认得是谁。”
将东西交给成三子,轻声吩咐几句,又道:“不妨先去外面问问,若有人认得,也懒得来回跑衙门,直接抓了去就是。”
成三子应了,林郎冷哼一声,寒声道:“去告诉大老爷,抓到人,不要急,先堵了嘴,十八般大刑轮着招呼,哪一日我的脚好了,哪一日才许他招,末了怎么判我不管,但记得先要断他一条右腿。”
这间酒楼并不怎么高档,来这里吃饭的,多是一般的商人、附近偶尔改善生活的居民,又或者街头的混混,是以只用薄木板隔了两个雅间,外面多是散座,亦坐满了各色的客人。他们原在闲聊用餐,待林楠等人上楼时,见他们气度不凡,便禁不住收了声,是以林楠等人说话声音虽不大,却也能听个大概,不由暗中咋舌这几人来头大,等听到最后一句,便从脖子一阵阵的冒寒气。
这少年看起来清雅如仙,不想竟狠毒至此,不过让他崴了一次脚,竟是要让人生不如死的架势。
却听那少年清冷的声音继续道:“只是这样的话,李兄的玉佩就没那么快拿回来了,否则若早早寻到赃物,拿什么折腾那小贼?”
李资淡淡道:“不过是个玩物,不值当什么,你若是高兴,我令人交代下去,一找到东西便砸了它,让那小贼一辈子交不出赃物来。”
林楠轻笑一声,道:“这法子倒不错。”
此刻成三子已然拿了画像,挨着座问,只是没得到什么结果,便又去了楼下,亦无人应答,成三子也不失望,将画像揣在怀里便出去了。
雅间中只剩了林楠和李资二人,因外面人多,便将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下来。
“脱了鞋袜。”
林楠一愣。
李资道:“敷脚。”
在人前脱去鞋袜,未免有些失礼,但是考虑到特殊情况,且一会大夫来了,一样也要脱的,林楠便也不再犹豫,将鞋袜扯了下来,李资拧了帕子递过来,林楠接过:“冷的?”
李资道:“十二个时辰内冷敷,十二个时辰后热敷。”
这倒是林楠不够专业了,之前殷桐受伤时,只要是瘀伤,他总是煮了鸡蛋在殷桐脸上滚啊滚的,难怪有时候第二天会肿的更加难看,原来是他方法不当。
也不知道小二在哪里弄的水,冰冷刺骨,刚按在脚上时,又冷又疼,后面渐渐冻的麻木了,倒是手指头冻的通红。
看看将手浸在水盆里拧帕子的李资,那张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难道他不冷?
第62章
敷了一阵,林全便携了大夫上来,大夫细细看了,果然只是扭伤,开了方子,又交代许多话,这才去了。
因林府的轿子还有一阵才到,林全便自去抓了药,在店里借了炉子熬上。
又过了不多时,有伙计上楼,站在雅间门外,干咳一声,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这位大哥,方才楼下有个小孩,送了一方玉佩过来,说是在街边捡的,小的听说房里的客官也丢了玉佩,却不知是不是这一枚?”声音响亮到所有人都能听见。
林楠和李资相视一笑,侍卫捧了玉佩进来,李资接过,道了一声:“赏。”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