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冲在最前面,在战阵中应对自如。他的□□插入敌人的胸膛,把对方挑下马,这是一阵带着腥味的风从旁边刮过来。加赫里斯连忙拔‖出银枪,看看护在身前,只听“当”地一声,耳膜剧痛,虎口被震得失去知觉,几乎要把枪扔在地上。身下的马也被惊到,费了好大劲才稳住。
“这农具还真是重。”加赫里斯不屑地评论,然而他自己知道,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农具?”安德罗梅的声音一如加赫里斯想象的那般冷,他抡起镰刀,两个靠近的士兵拦腰而断。黑色刀刃被血染红大半,近距离观看的加赫里斯感觉严重不适,而安德罗梅眼睛都没眨。看见加赫里斯皱眉,镰刀的主人才语出戏谑:“阁下还真是视生命如草芥啊。”
这话应该用来形容你自己,加赫里斯在心里说。“你特地来找我吗?”他问,同时抓紧了银枪在身前。
“算是吧,”安德罗梅有些敷衍,“我来挑战你。”
挑战?这个时候?加赫里斯心里诧异了一把。“好吧,那规则呢?”
这个问题换来安德罗梅的一声嗤笑:“加赫里斯阁下,您还真以为这是比武场呢?”
加赫里斯脸一黑,他明白安德罗梅的意思——谁输谁死。不过他可不怕这个。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安德罗梅会突然想起这个?
不过,想不明白不影响他做出反应。“我当接受所有同等之人的挑战,以勇气捍卫荣誉”,他们每个人受封的时候都说过这句话。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要把镰刀放下。”
于是一场奇特的交战便开始了。从上次见安德罗梅以后,加赫里斯一直对他的双刀念念不忘。如果说上一次是他以旁观者的身份大饱眼福,这次就是他亲身检验那两把刀的实用性了。那优美的动作里暗藏着比远看上去更多的杀机,他必须要时刻保持高度紧张,才能在那人的刀下护自己周全。可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加赫里斯才越发感觉安德罗梅不应当只局限于一个敌人的位置。荒唐的想法在一次如潮汐一样涨起,他想,如果他能来卡默洛特就好了,那样也许自己能有点喜欢他也说不定……
事实上,加赫里斯并不孤单,因为抱有这样想法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高明的战士之间总能互相欣赏,而安德罗梅比加赫里斯更坦率,他承认自己喜欢对面的这个对手。不过这种欣赏的终点依然是征服,越是技艺精湛、心性高傲、战绩优秀的对手越能获得安德罗梅的青睐,因为他无比享受将对手狠狠挫败之后的征服感。加赫里斯符合他所有的要求,他从在爱丁堡城墙上起就注意他了:年轻英俊,出身高贵,战功显赫——安德罗梅看着他,抑制不住血液加速的流动。他很久没有找到这种感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打败一个优秀的对手,击碎他创造的神话,□□他宏伟的蓝图,践踏他的梦想,最后将他抹杀于滚滚硝烟之中——
安德罗梅从不在意对手为谁而战,他只要有一个能够恣‖意妄为的战场,释放他内心深处的疯狂。
加赫里斯并不知道安德罗梅在打什么主意,他只知道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摸‖到安德罗梅用刀的规律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改变了进攻的套路。几次预料错误,代价就是难以担负的沉重。然而在死亡并没有如期降临,加赫里斯睁开眼睛,看见玫瑰红色的眼睛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嘲弄。“烦请您跟我走一趟,加赫里斯阁下,”他用刀尖挑起加赫里斯的下颌,看似暧昧实则危险,“去告诉您的兄长,把我的人还给我。”
安德罗梅说的正是苏南。当初正是他把苏南带进了爱丁堡,两个人的交情深厚,彼此也早就知根知底。他万万没想到苏南会沦落到把部队整个拼光,自己还被俘的地步。不过知道这件事以后他只用一秒钟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讶,然后第一时间开始善后补救。珀拉是个能干的下属,叫他派人去找苏南的三个兄弟,同时让他负责日常的情报工作,他也完全能够胜任。
慕希塔被杀那天夜里,安德罗梅回到大本营,找出了珀拉曾经交给他的加赫里斯的资料。这本是安德罗梅军队多年来的惯例,敌方将领和自己新手下的资料都要在战前送到他手里,加赫里斯的内容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一晚心血来‖潮却让他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加赫里斯是高汶的弟弟。发现这一点的同时,连日来接收到的信息立刻在苏格兰将军的脑海里串联起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个计划并不巧妙,甚至非常拙劣,不过要是能快速地换回苏南,怎样都没关系。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德罗梅向加赫里斯提出了挑战的要求。
现在他的计划运行顺利,加赫里斯被制‖服,被他队里的士兵押送着。他只要在路上看好他,回到大本营就一切好办了。绑票要赎金这种事,和苏南在一起久了他也学会不少。
“这是非常拙劣的行为,安德罗梅将军。你在亵渎骑士守则。”绑票并没限制人质的言论自‖由,所以加赫里斯这会儿还能精神抖擞地指责他。
安德罗梅骑马走在他斜前方,闻言回过头来,口气并没有要发怒的征兆:“任谁听您现在还能这么说,就会知道我没有虐‖待您。事实上我也不打算那么做,为了让我要交换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