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想,他们之间真是有因缘的吧。霜宵问他愿不愿之时,他心里一晃,差点说出个愿字。
第二日一早,花重锦去寻霜宵,就见他抱着那床被子,坐在床上。他见着花重锦,很快展了眉眼,笑道,花花你对我真好。
霜宵?
在这。
怎么与昨晚差这般多。
昨晚的霜宵冷得能掉冰渣,今日一早却笑得阳光灿烂。
昨天我还没睡醒。
是了,想想,霜宵也在这酒坛里趟了近十八年了。
花重锦转身往屋外走。起来吃早饭吧。
喔。
吃过早饭,花重锦带霜宵往村里账房家走去。这迁入迁出,都是要登记在册的。
那晚叫我休了翠娘的是你吧。
是我。
黄家小姐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我。
花重锦转头看他。霜宵本是说得一脸坦然,被花重锦这一看却忽的有些心虚。
反正我也没伤她们性命。
花重锦转回头去看路。郭姑娘没事吧。
我只是把她送走了而已。
两人正走着,碰上了村里的林大娘,花重锦和她问早,见她愁眉苦脸,便多问了两句。
哎呦,也不知咋的,昨晚全村的鸡呀狗呀闹得不行,今天一早就全怵得不动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哦。
花重锦回过头去看霜宵,霜宵一脸无辜道,不关我的事。在他看过来这一瞬,一旁的院子里原本缩成一团团的几只白毛鸡忽的一下飞腾起来,咯咯咯的叫得很是凄厉。霜宵讪讪地别过头去,它们怕蛇我也没办法,慢慢就习惯了。
林大娘没听懂霜宵说的啥,倒是终于找到个问这陌生小子的机会。
重锦,这位小哥是谁啊?
霜宵没打算回答,花重锦说,是我远房的亲戚。
霜宵对他这般说法有些不满,却又听得林大娘问,是吗,那这小哥叫什么名字?
花重锦想了想答,花霜宵。哪有人姓霜的?霜宵心里有些小高兴。
别了林大娘,两人继续往账房家走去。到了那,账房先生正喝粥。花重锦对他说,要给霜宵登记入住本村。
账房先生是个有见识的,霜宵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袍子,上面不知用什么线绣满了细鳞,不仔细是看不到,一映上日头就闪一片鳞光,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但小村子里的人也都是纯朴的,他想着大概是有钱的远亲没落了,便投奔花重锦来了吧。
花重锦还销了郭玲菱暂居的登记。郭玲菱是个好女孩,村里人都挺喜欢她的,知道她已经走了,账房先生很是惊讶。走了?我昨儿下午才看到她呢。
是,想是家中有急事,连夜走了。花重锦不得已编了个谎话。
哦,这样啊。账房先生拉长了调子说着,提笔写下记录。
小村子里,事也传的快,午饭时间还没到,大伙都知道花家的郭姑娘走了,还知道花重锦的远房亲戚来了,是个家里没落了的小伙,好看的不像话。一些好奇的专门去看了,有的大大方方进了门去做欢迎,有年纪小的躲在窗边偷偷往里瞧。霜宵却是不愿意说话,坐在椅上只看着花重锦与人谈话,全然不理其他。几个孩子趴在窗边朝里看,霜宵长得好看,好看的人自然人人都爱看。不知是哪个踢到了窗下的花盆,竟引得霜宵的视线从花重锦身上偏离了一会儿。等霜宵的视线对上他们的,几个孩子只觉得背脊忽的一凉,那双眼睛,怎的这般冷?
等大家都回家吃饭了,霜宵才可怜兮兮地对花重锦说,花花,我饿了。
花重锦往厨房走去,霜宵起身跟在他后面。
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那叫什么?小重?小锦?小花?
花重锦顿了顿步子。叫重锦吧。
他们都这么叫,我和他们不一样。村里的人都叫花重锦作重锦,开玩笑的时候叫一声花才子。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霜宵没回话,花重锦转身要看他,他却从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好吧好吧,那我便也叫你重锦。快走吧,我好饿。
花重锦被他推着走,又说,其实私底下你爱怎么唤便怎么唤吧,当着别人的面就叫重锦,不然好生的奇怪。
霜宵一顿,一下从背后揽住他,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应说,嗯。
花重锦只不过是想与他开个玩笑,却不知得霜宵听他这么问,心里一下酸疼难忍,全身似是都凉了个便。
他,何时才能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
这以后,村里人都不再说花重锦家,而是说花重锦他们家,或者重锦和霜宵家,又或者霜宵他们家。
霜宵虽然性子冷淡了点,村里人却仍是很快接受了他。私底下大伙都说,唉,人家霜宵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现在到我们这小村子里,心里肯定难受的嘛,大家要对他好一点,殊不知霜宵心里,这是最美的日子了。
今日花重锦要往村长家去,他是时常去村长家的,帮他处理一些事情,或只是单纯地看望他,翠娘远嫁了,他们两个老人挺孤单的。霜宵第一次见到村长的时候,花重锦给他介绍得很郑重,霜宵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做了个自我介绍,问了声好,于是村长成为了村子里唯二有幸得到霜宵自我介绍的人,另一人便是花重锦。
吃过午饭后花重锦就要出发。
花重锦边收着碗筷边说,今日你别和我去了吧。
为什么?
花重锦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