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天沉吟片刻,沉声道:“那么炳天恳求王爷一事。”
昭棠颔首。
徐炳天道:“炳天此行,不为旁的,但求名医为公子治病,望王爷不要横加阻挠。”
昭棠笑道:“好说。”
徐炳天单膝跪拜:“谢过王爷。”
直至夏末,江慎言与昭棠明里暗里也没少斗智斗勇,江慎言充分发挥着他不要脸的本质,再加有徐炳天护着,倒也没受什么皮肉之苦,昭棠倒也是只吃嘴皮子亏。
只入秋时,京城有消息,户部侍郎傅子旭因朝中一笔赈灾银,锒铛入狱,九月未至,便被大理寺判了秋后问斩。
江慎言在幽州热锅蚂蚁一般,嚷嚷着要回京城,徐炳天拦住不让:“大夫给你治病,再两个月就好了。”
江慎言跺脚:“两个月回去就给傅子旭过七七了。大理寺那一推狗东西,怎么断的案?”他说这话时,混不记得自己也是大理寺正。
最终仍是徐炳天从了江慎言,带着大夫回了京城。
牢狱里,江慎言哭着问:“你不是说我不在京城你也好好儿的么?快跟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回去给你翻案。”
傅子旭却笑了,伸着手给他擦脸:“别哭,哭什么,你在幽州过得好不好?我看你都不似之前那般瘦了,看来徐炳天把你照看的很好,昭棠也不曾与你为难吧。”
江慎言一把拉过他,在他身上摸着,抽抽搭搭的哭:“他们有没有打你,大理寺这些人不是东西,他们手下打死的冤死的数都数不过来。”
傅子旭瞧着他焦躁得很,怕他身上蛊毒发作,揽进怀里柔声道:“你别着急,我好得很,好歹也是四品重臣,大理寺倒还不曾敢动用私刑。你别动,许多日子没有见你,让我抱抱你可好?”
江慎言听着这话,登时破涕为笑,欢快的“嗯”的一声,顺带把眼泪鼻涕在傅子旭身上蹭得一干二净。
直待他心情缓下来傅子旭才开口道:“朝中那笔赈灾银是江南一带水涝所用,文书是经贺尚书办的,确无端端少了一万余两。如今贺才人正受圣宠,想必让我背了黑锅。”
江慎言冷笑:“当年他家那狗杂粹在街上打死人,还想着让他再多活几年,没想到倒自己送上门来,朝中谁不知傅子旭与江慎言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竟敢动到你头上来了。”
江慎言恶狠狠道:“贺家此番留一根草我便跟他们姓贺去。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完结
☆、第二十六章
江慎言恶狠狠道:“贺家此番留一根草我便跟他们姓贺去。岂有此理。”
傅子旭叹道:“你莫要生那么大的气,大理寺虽判下秋后问斩,皇上倒还未下圣旨。”
江慎言急道:“皇上下了圣旨就没法子了。定是大理寺那些墙头草眼窝子浅,看皇上宠贺才人,顺着贺家的意思把你送上断头台。我这就入宫去。”
江慎言将将转身欲走,傅子旭叫道:“慎言。”
江慎言回身道:“做什么?”
傅子旭摇头:“见皇上不得顶撞,我怕你口无遮拦顶撞圣颜,他会打你板子。”
江慎言点头应了。
江慎言在勤政殿外跪到掌灯时候,进殿时都是被内侍抬进去的。
江慎言趴在殿中,皇帝踱到他跟前,“江慎言,你胆子大得很呐。不经召唤,私自回京,回京竟然直奔大理寺审视傅子旭的案子。谁允许你这般胆大包天无视王法?现在想起朕来了?”
江慎言笑道:“皇上,江慎言此番来是想跟皇上说些事。这些事,事关皇家阴私。本只想雪耻,一辈子都不欲说,如今已是不得已了。臣千般算计,独独没算上,臣会爱上傅子旭。现为救他一命,宁以这颗项上人头来换。”
皇帝略一沉吟,命殿门处的侍卫全部退下。方道:“说罢。”
江慎言挣扎一番仍不得起身,皇帝弯了腰伸出手将他拉起身卧在蒲团上,道:“江爱卿为官数年,为朕做了许多事,朝中虽颇有微词,但朕却十分赏识江爱卿。”
江慎言仰起脸笑道:“皇上可否听臣一言。事关太子之位。”
皇帝明显一滞,皱眉冷冷道:“这事便不劳爱卿费心。”
江慎言扬声道:“臣冒死进言,请皇上立皇子昭棠为太子。”
皇帝怒道:“够了!江慎言,不要以为朕不舍得杀你。”
江慎言不惧不移继续道:“皇上可知,我是当年因洛皇后一案,被满门抄斩的傅氏遗孤。”
江慎言一语惊雷。
皇帝一脸不可置信,半晌道:“难怪。难怪。”
江慎言笑得愈发阴邪,直道:“皇上还不知,太子昭棣,是个断袖。皇上可想清楚要他继承皇位?”
皇帝连受打击,脑中轰地炸开也似。立在原地许久未动。
江慎言笑意未减,“皇上,芙皇后早逝,昭棣性子温润,如今诸侯虎视眈眈,北羌兵强欲战,皇上应摒弃私念,体恤社稷。”
皇帝道:“这些事,你与昭棠筹谋多久?”
江慎言道:“自傅家被抄,昭棠被送往北羌之时。”
皇帝道:“若我执意不立昭棠呢?”
江慎言道:“等皇上百年之后,昭棠举兵夺位。”
皇帝冷笑:“如今下令杀了你与昭棠如何?”
江慎言道:“关中幽州是昭棠心腹,昭棠在北羌十数年,自然不会白白在那边虚活。江南是傅家地盘。皇上,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笑道:“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