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满怀不得长辈谅解的深情,“我就算一无所有也不会弃了你,我都不惜用纺织坊来换你一世与我相互扶持,你怎忍心要我休了你。”心中有千千万万个抱歉,是他无能才会日复一日的让娘子受苦。
下颚磨蹭着娘子憔悴的容颜,他心痛道:“凤仙……别怨我让你受尽委屈,别怨我……”
凤仙紧窝在一具宽阔的胸怀,泛白的指节揪着相公的衣衫前襟,脑海不禁回想过往--她从不爱他……直到渐渐感受到他对她的情意,若无婆婆从中作梗,她愿意伴着他一世。
即使两人从今尔后将一无所有,离开豪宅,未来的生活再苦,她都愿意跟着他另寻一片天。
湿润的眼眸盈满喜悦的泪水,凤仙紧抓着唯一的依靠,由衷道:“章腾,我到此刻才明白,我没嫁错郎。”
***
旧纺织坊内,人们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章氏的四子与其妻被逐出家门,章氏旗下的纺织目前面临物料短缺,有几家纺织坊开始遣散工人以缩减经营开销。
此事在章氏纺织坊内闹得人心惶惶,引起一些纺织匠前来花葵所经营的旧坊找寻工作。
织匠老师傅是想多增加几位纺织能手以应付纺织品的出产量,但雇请方面仍须请示花爷。
打发了几位前来询问工作的织匠,老师傅从织坊外入内,远远望着花爷和卖油的小哥在一起。
那俊美的脸庞像极了敏娘,老师傅蓦然止步,至今仍有恍如隔世般的错觉,视线移往坊内的一处角落,回想当年的敏娘……
花葵在教小老鼠煮蚕茧,抽细丝。他小心叮咛:“别烫着了手,万一被滚水烫伤,赶快去冲冷水。知道吗?”
“哦,我知道。被烫伤会好痛,好痛就要冲冷水。”郝古毅看大锅子里的漂浮好几颗白白的蛋,想着葵教他用竹签拨动水面,“白白的蛋有细细的丝散开了,葵没有骗我,它们不能吃。”
“嗯,蚕茧是不能吃。”花葵看到丝绪,随即用手提绪绕上鼓轮,且过移丝杆,终至卷丝车上。
一气呵成的动作令郝古毅看傻了眼,连连惊叹:“葵好厉害,会做好多事。”
花葵呿了声,“我若像你这么笨还得了。”
郝古毅习惯了葵经常说他傻,也喜欢他傻。心里头已经不会感到难受,他明白葵有好喜欢他。
“我有好乖。”他强调。有煮饭,有洗衣裳,有照顾爷爷、卖油和喂鸡。
“你是好乖。”他思忖:要小老鼠往东就不敢往西,起床会多穿衣,晚上也很配合他玩亲亲。花葵盯着他被热烟熏红的脸颊,粉嫩嫩的令人想一亲芳泽。
垂首凑近他的耳畔,问着:“我塞东西有没有好厉害?”他想听听小老鼠称赞他在床上的表现。
郝古毅马上低头瞧炉灶内的柴火烧得炽旺,他点头如捣蒜的说:“葵有好厉害,刚才塞好多木头,都烧得红红的。”
花葵一瞬愕然,不禁怀疑,“你究竟把话听那儿去?”
“用耳朵听话。”郝古毅有问必答。挺起身来,微笑的脸蛋露出浅浅的小酒窝,继续点头和重复:“葵好厉害。”
花葵低头瞪着他的蠢样,咬牙磨阿磨的骂:“我是厉害,才会喜欢你这蠢货!”
“……”郝古毅脸上的笑容消失,忽地浑身不自在。
葵大声叫喜欢他……。郝古毅缓缓的别过头,脸庞愈来愈热,好像要烧起来了。“葵,我想去洗脸……”他呐呐的说。
妖美的眼眸一眯,察觉小老鼠呆杵在眼前犯害臊?!
花葵不禁勾唇一哂,有点坏心眼的凑近贴上他发烫的粉颊偷香,同时揶瑜:“不用去洗脸,我喜欢你为我脸红的模样。”
“……”郝古毅渐渐垂下脑袋瓜,面红耳赤的偷瞄四周,心慌慌的担心别人听见葵说的话也会脸红。
赫然瞥见一双脚接近,他伸手悄悄拉着葵的衣袍,莫名的情绪渐渐产生--不希望别人也像他一样好喜欢葵……
花葵任他揪着衣袍,抬头迎视来人,问:“老师傅有事?”
织匠老师傅说明坊内需要增添人手,“我来请示花爷的意思。”
花葵淡笑道:“老师傅,这等小事您看着办就好。至于工钱方面,我不会给得比章氏纺织的工钱低。”
他估算这季的纺织收入可观,为他卖力赚钱的源头来自基层织匠,他只稍运用小钱就能让手下的一群工人感激且卖力工作,很值得。
“啧啧……章氏纺织坊被我断了最大的销路以及物料,人手也开始流失,依我估计撑不了一年半载,章氏纺织坊将如同废墟一般。”顿了会,花葵冷哼,“我等着那老女人的儿子们来跟我低声下气。”
眼看花爷的脸色瞬间阴沉,和适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老师傅不便多说什么,心里明白是环境造成花爷有其残酷的一面。
他不禁叹气及感慨--
亏心事果然做不得,常言道:十年风水轮流转。任章氏再精明也料想不到敏娘的孩子如今正掌握着章氏纺织坊兴衰的命运。
第九章
花葵预料的准,无需几日,章氏果然派人来说项。
搁下进帐本,花葵皮笑肉不笑的问:“三位大驾光临油铺,有事?”他一派悠的瞧章氏三兄弟个个面色凝重,简直像死了娘似的。
章硩、章锡、章远三人进到油铺,面对花爷那副得意的高姿态,顿觉矮人一截。
即使百般不愿来此看人脸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