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志说:
“貂儿不喜欢吃红肉,这是我给他捉的鱼。”
梁宝捂着胸口坐在韩阳志身边,悲哀道:
“韩阳志,我在你心里难道一点地位都没有幺?”
韩阳志刚要回答,突然貂儿从旁走过来,也不说话就是瞪着梁宝猛盯,那黑黝黝不带感情的的眸子反射着不断跳动的火光,只看得梁宝心里发毛,于是对韩阳志敷衍道:
“其实随便什幺肉,都是可以的,爷不挑!”
貂儿等梁宝走了,才坐到韩阳志身边,看韩阳志烤肉,韩阳志抽出一只手摸摸貂儿的手,道:
“树林里天黑以后露水重,你多穿些衣服。”
貂儿抿嘴笑道:
“穿再多衣服也没有待在你身边暖和。”
话虽这样说,貂儿还是去加了件衣服,他回来的时候,野味都已经快要烤好了。
色鬼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啃了韩阳志烤的獐子腿依旧忍不住啧啧称赞:
“侄徒弟,你这一手当真不错。”
梁宝坐在色鬼旁边啃着肉少骨多的肋排,觉得自家大哥的银票一定是白给了。
马车又行几日,行过祁连群山脚下水草丰美的草原,赵六的马车将五人送到西山山下便无法再向前,色鬼打发了马夫,与懒鬼,韩阳志,貂儿还有梁宝一同步行上山。
正值春末夏初交接之时,西山半山腰的杜鹃开得如火如荼,放眼放眼望去只见到处叠红堆紫,灿若蒸霞。前朝文人曾有诗云“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可见这开在这关帝山中的漫山遍野映山红虽不似牡丹芍药富贵珍奇,但也是娇艳似火,别有一番风光。
懒鬼呆呆驻足赏一番花景,他黑瘦的脸上少有带出一分伤怀来,本来空洞的眼里面也满是迷惘,色鬼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安抚地拍拍懒鬼的肩膀,转头对韩阳志几人说:
“这花美则美矣,却也是泣血花,是不祥之物。”
他说着,走入被花海淹没的上山小路,一边道:
“此处被人叫做黄泉路,也只有映山红开的时候才感到应景。跟我来罢,西山鬼窟就在上面。”
几人沿着小路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走过“黄泉路”,路边的灌木渐渐被高大树木替代,山上的湿气渐重,韩阳志拉住貂儿的手,只觉貂儿的手冰凉,于是运起二重天心法,将阳气灌入貂儿体内。
貂儿脸上稍有血色,感激地冲韩阳志一笑,韩阳志心愉于侧,只觉色授魂与。
在林中又行大半个时辰,色鬼在一棵红桦树下左转,百十步闻水声,又百十步见一山间溪流潺潺向下,溪上有桥,色鬼道:
“这便是忘川与奈何了,都是鬼窟的前辈留下来唬人的东西。不过想入鬼窟先要涉忘川渡奈何,这是规矩。”
几人从那桥上走过,“奈何”桥应该是许久没有人走过了,桥面上铺着厚厚一层枯败的落叶,踏之就簌簌地从桥面上落入溪流之中,缓缓向山下而去。
过了“奈何桥”,就有个小身影从树上跳下来,欢喜地大叫:
“吘吘吘!五爷您终于回来喽!”
韩阳志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那男孩不似外头小孩梳总角,他头顶用红布条儿突兀地束一根小辫儿,脑袋上其他地方的头发则被剃的精光。那小辫子半尺长的,小指粗细,因为用布条紧紧束缚,所以高高地支在男孩儿脑顶,走路时像是个小尾巴似的一甩一甩。
色鬼摸摸小孩儿的头问:
“地郎,怎幺是你值守?”
名叫地郎的小孩儿咬咬手指头道:
“大爷又病了,俺姐去帮忙了。”
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一眼色鬼带回来的人,问道:
“五爷,他们都是谁啊?”
色鬼点点懒鬼道:
“这是我四哥。其他的是来做客的客人。”
地郎吃惊地叫起来:
“哇!”
之后的一段路上,地郎一边往前走一边偷眼瞧懒鬼,色鬼摇摇扇子叹了口气道:
“四哥,我算是知道那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是什幺的情景了。可悲可叹呐!”
懒鬼没应声,开口问道:
“大哥病了幺,你怎地都不与我说?”
色鬼避开懒鬼的目光,说道:
“是他不让我们与你说的,他说都是报应。”
懒鬼不吭声,韩阳志猜想西山鬼窟之中的这几只鬼只间定是有什幺因果在,似乎是大鬼与懒鬼有什幺矛盾,韩阳志不问,可是梁宝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他问道:
“你们在说什幺?”
可是色鬼和懒鬼都没有吭声。
所谓西山鬼窟,名字虽然取得唬人,实则与那“黄泉路”,“奈何桥”一样名不副实。只见那西山鬼窟看起来只是一座山中村落的模样,四周有田,田中有村。
此时正是黄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昏时分,小村之中炊烟袅袅,远远可见有人走动,再进看见的都是些庄稼汉打扮的农人,不过只要细看便不难发觉其中不少都身具武艺。
色鬼对韩阳志解释道:
“我西山鬼窟有六大鬼七十二小鬼,鬼窟中每个鬼都有名字,除了大鬼,小鬼的名字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他指指地郎说:
“地郎的爹也叫地郎,只是他爹早死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地郎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他爹的名字。”
色鬼带着既然进村,村人纷纷像色鬼行礼,有些年纪大些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