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君霜调整着身形,让那光芒恰巧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他左右蠕动着,却始终被照着脸,终于气哼哼的掀开杯子。
“君霜!”
睡了一夜,墨黑的发已然乱作一团,向着四方翘起,额前的发被胡乱撩到脑后,露出一双带着魅色的怒气冲冲的眼睛,白皙的脸庞尚且带着熟睡后的红晕,眼角却已然因恼怒泛起殷红的颜色。
他穿着松垮的红色睡衣,早已皱巴巴的垂了下来,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大片肌肤,那温润的白与艳丽的红对比起来,竟有一种刺目的美。
君霜的目光迅速从他裸露的肩头滑过,落在那双眼睛上。
“起床。”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似是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太硬,可生性沉默的他却张不开口去解释,只有继续盯着这人。
钟楼羽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伸手点着他的胸膛:“好啊,那你就来伺候我换衣服吧!”
“好。”
君霜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
他不等这人拒绝,便换侍女进来,将旧衣服收走,掐灭燃了一夜的熏香,然后将新的衣服放在床头。
弯腰,伸手,君霜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那人似是有一瞬的诧异,转眼便适应起来,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被本尊的美貌迷惑了?”
“嗯。”魔尊的尾音微微上挑,这是他挑拨人管用的语气,君霜听在耳中,脚下动作不停,将人送到了桌前。
他伸手去解开对方褶皱的睡衣,这人却兴奋起来,扭着头看他:“你刚刚承认了是不是。”
凤眸微挑,露出兴味的情绪。
君霜不答,他解开上衣,露出胸膛风景,两颗红豆在清晨微寒的气息中颤颤巍巍的立了起来。
这点艳红叫他多看了两眼,便快速转移注意,将衣服脱下。
细腻的肌肤接触到空气,激起小小的疙瘩,君霜的手接触到那皮肤,不可察觉的微微停留了片刻。他转过头,拿起里衣,给人披上,遮住胸前风情。
钟楼羽不依不饶的反手抓住他的手,眯着眼睛轻笑道。
“师尊~你喜不喜欢徒弟?”
君霜不得不停了来抬头看钟楼羽,纯白的瞳孔映出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他轻笑着,仿佛将世间风华尽数纳入其中。
“喜欢”
君霜听见自己说。
可钟楼羽显然并未将这当真,他抿着唇,做出一个气恼的表情。
“你总是这幅面孔。”
君霜没有回答,他继续给这人穿上衣服,火焰般的色彩被胡乱的穿在这人身上,非但不显庸俗,更是多了分明媚热烈的艳丽。
钟楼羽的注意力迅速被别的东西吸引,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兴致勃勃道:“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
“一起喝酒吧。”
“嗯。”
君霜为他穿上外衫,拿起梳子来,仔细的梳理着那头乌黑的发。
“就在院子里那棵树下面,架起个石头桌子,找个好角度,正好能看到月亮的。”
“还要做几份糕点。”
“酒呢……我记得前几年酿的酒应该能喝了吧。”
君霜想了想,前些年他在院子里中了几株梅花,冬日盛开之时也不知钟楼羽看了些什么书,兴致一来便想要酿起风雅的梅花酒,生生将几株梅花树都糟蹋了。偏偏这人之时一时兴起来酿酒,根本没做什么准备,就那个酿酒的方法,估计现在挖出来也就是几坛醋。君霜在心底摇摇头,口中却道:“能喝了。”
那时他也跟着酿了些酒,大抵是够的。
钟楼羽没有注意他的态度,仍然策划着:“应当再叫些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有趣……嘶……”
“扯到头发了。”君霜道,他解开打结的发丝,“不必叫人过来,我们两个就够了。”
钟楼羽眨了眨眼睛,那双黑黢黢的瞳孔里藏着些许狡黠:“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就我们两个人。”
“不过咱们两个估计是喝不完那些酒的,余下的等到以后再喝。”
“嗯。”
君霜沉默的应和着,他将这人的每句话记在心里,细细思考。
酒应当是足够的,不过可能剩不下来。
糕点就叫侍女去做,不必太多,左右这人也不会好好吃。
倒是桌椅的位置需选个好的,这些东西他很是挑剔。
以玉簪束起三千青丝,钟楼羽似乎又说的累了,微微打起哈欠来。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这些就够了。”
君霜将人打横抱起,走到庭院中。侍女已在树荫下摆起躺椅,他将人放下,斑驳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落了下来,温暖却不灼热,正是最好的角度。
钟楼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