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口器狠狠往人的脚踝上撕咬。
无穷无尽的蚂蚁向他们涌来。
林觉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眼前不到两米的范围内,一旦有蚂蚁踏足他的领域,他的身体就会下意识地刺出长枪,第一下没有刺中,第二下就是横扫。
蚂蚁的速度,前进的路线,会如何闪避他的攻击──他的脑中像是勾勒出一幅蚂蚁的移动预判图,几乎没有失误的时候。
仗著长兵器的优势,他一人就守住了大半的桥面。另一边则是林炜和秦翰文负责。申屠鸿和单凉守在後方,将落网的蚂蚁杀死。宋寒章游走在河边,如果有落水的蚂蚁侥幸爬上了岸,则由他负责。
这样机械的厮杀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觉的手臂已经重到抬不起来,额头上也有汗水在不停地往下淌,最痛苦的是脑子里像是有一把锯子在来回拉扯,严重干扰了他的判断力。但是他却强迫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里,用意志来维系这脆弱的平衡,哪怕有一瞬间的放松,他要面对的就是成千上万冲过桥面的蚂蚁!
打破这片平衡的是秦翰文的一声惊叫,一只工蚁爬上了他的脚,他使劲蹬著腿想要甩掉它,却令更多的蚂蚁爬上了他的脚踝。
一旁的申屠鸿一把将他拉下前线,用杀虫剂喷他的脚。足足喷了七八下,蚂蚁才慢吞吞放开他的裤脚,然後被两人踩死。
就是那短短十几秒的防线空缺,几十只蚂蚁冲过了木桥,死死咬住林炜的裤脚争先恐後地往上爬,林炜大叫了起来,使劲掸掉衣服上的蚂蚁,一边企图用脚踩死冲过来的更多的蚂蚁。
剧烈的头疼让林觉此刻已经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但他已然意识到这条防线已经崩溃,猛地往後退了几步跑出了蚂蚁的包围圈。
大片蚂蚁冲过了木桥!
几人惊慌失措地向各个方向跑开,宋寒章冲到木桥前引燃了汽油。
一瞬间整个夜幕都被大火染成了绯红,火势在几秒内将整座木桥吞没,就连沾染了汽油的蚂蚁也开始燃烧。蚁群的进攻被迫中止。跳动的火焰中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在挣扎,不停有火球从桥面上滚落到水中,然後被河流吞没。
林觉强迫自己振作精神抬起酸痛不已的手臂,将原先冲过木桥的蚂蚁一一捅死。原先跑散的几人也慢慢聚回了桥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短短十几分锺,精神高度集中的机械作战让每个人的体力都所剩无几,每个人脸上都是後怕的神情。
林觉揉著太阳穴,头疼的感觉得到了舒缓,至少他现在不想拿头撞树了。
“你头疼吗?”宋寒章注意到他胡乱按著太阳穴。
“大概是精神太集中引起的,现在好多了。”林觉松开手,长长松了口气。
宋寒章站在桥边看著熊熊大火,回头对横七竖八的几人说:“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接下来就要和飞蛾作战了,很多很多的飞蛾。”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匆忙出逃对接下来的路线毫无规划的申屠鸿问道。
“火是挡不住它们的,它们很快会找到水面上其他的桥梁过来。只能碰碰运气了,走!”
几人疲惫不堪地跟著宋寒章往南面跑去,沿著碧湖水系一路往下,然後在学生活动中心左转,进入南方广场区域。一路上沿湖的树木茂盛,就连水泥路也被植物占领,几人跑得相当艰难。
“这一片安全吗?”几人在南方广场的喷泉附近停了下来,申屠鸿环顾四周问道。
“不存在安全的地方。”宋寒章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後回答说。
这一片的广场还没有被植物占领,但是周围的建筑物已经爬满了藤蔓。就连广场中央的喷泉里也已经干涸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植物,外壁的水泥和瓷砖也剥落破碎,看起来年代久远。
单凉从喷泉的边缘跳了下来,又跑到花坛边溜达了一圈,到处东张西望:“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随便找个地方等天亮吗?”
林炜啐了一口唾沫,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灌水:“刚才要不是死胖子那个蠢货,我们也不至於夹著尾巴跑,喂,死胖子,你一身膘除了喂蚂蚁还有什麽用吗?”
秦翰文憋红了一张脸一声不吭地低著头。
“不是秦翰文的错,蚂蚁太多了,我们总会失误,逃走也是迟早的事情。趁著现在建筑物没有完全崩塌,还挡得住蚂蚁,先去里面避难吧。不过得小心别被它们包围了,之前我们在体育馆的时候就是因为……”申屠鸿正说著,强烈的不安感让他猛地打住了话头,僵硬地转过头去。
蜘蛛,是巨大的蜘蛛!
它无声无息地从喷泉茂盛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八只爪子拖动著过分肥硕的腹部,慢吞吞地从草丛中浮现出来。第一只螯肢攀上了喷泉的边缘,足有成人大腿粗壮的爪子上长满了黑色的绒毛,顶端还有尖锐的螯牙,而它的头部像是长满了黑色的眼睛一样,泛出不祥的光泽。
明明是随处可见的蜘蛛,但是这一刻却像是怪物一样狰狞恐怖!
申屠鸿拔腿就跑,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开始狂奔,向著不同方向的大楼跑去。
林觉和宋寒章冲进了医学部的教学楼,大门上糊著的蛛网被林觉用长枪搅碎。身後的巨大蜘蛛没有追来,它在原地慢吞吞地踱步,然後又缓缓爬回了喷泉中。
“它为什麽不追来?”林觉站在门内看著那只巨大的蜘蛛问道。
“蜘蛛并不是喜欢主动猎杀的动物,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