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偷偷怪你,字写得这么好,也不显露显露,就只给我们家写。”
符钦若讶然,说,“那后来怎么没跟我说?写对联不花时间的。”
刘姐回想了一下,抚掌道,“你那天晚上不在,就大年初一那晚。”
闻言符钦若怔了怔,笑得有几分青涩,轻轻点了点头。
施诗磊记得那天是怎么回事,在符钦若身边踮了踮脚尖,忽然道,“啊!刘姐,我哥前些天做了些雪梨酒,我俩吃不完的。您拿一些回去吧!”
刘姐吃了一惊,摆摆手,笑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推辞说,“这怎么行?我送东西来的,哪里有又拿东西回去的道理?”
“没关系啦!”施诗磊看向符钦若,见到他点头,便笑着往厨房里走,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大家都是邻居嘛!我给您拿过去,也分一点儿给李大婶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怪钦若哥不给他们写对联啦!”
闻言她笑得合不拢嘴,对符钦若说,“你这弟弟是堂弟还是表弟啊?真是灵!好多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现在看到我们大人,话都不肯多说半句呢。高中毕业了伐?”
“他上大学了,在杭州。”符钦若礼貌地回答。
“这么小就上大学啦?”刘姐惊讶极了,看到施诗磊捧着两个小罐子走出来,忙不迭还是去客气拒绝,嘴上还对符钦若说,“这可跟你一样,真不愧是一家子,净出些聪明伶俐的孩子!——诶,真的不要了。”
施诗磊已经径自往外头走了,还笑说,“别客气啦,刘姐,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也上您那儿串门儿去。走吧!”
“啧啧,这孩子真是!”刘姐陪着笑,回头对符钦若说,“那我先回去了啊。再见。”
符钦若把她送到门口,望见施诗磊已经跟她那六岁大的女儿在门口说起话来,便对刘姐微笑道别,“谢谢您的芋头和红薯了。”
施诗磊不过是当着刘姐的面乖顺伶俐,其实他哪里知道李大婶是谁?奈何已经捧了一罐子的雪梨酒出来,如果再拿回去,哪天真的见到李大婶,反而是不好说清楚。
他在刘姐家里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出门以后给符钦若打电话,问李大婶住在哪条街、哪条弄里。符钦若告诉他以后,问,“你要吃几个芋头?”
施诗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要……两个红薯,不吃芋头。”一阵寒风吹来,把街边的红灯笼也吹得摇摇晃晃,他把脖子缩起来,嘟哝道,“起风了啊。我忘了戴围巾。”
“嗯,早点回来。”符钦若说。
照着符钦若指的门牌号,施诗磊找到了李大婶他们家,没有想到,这家的男主人正是那天遇到的冯老汉。冯老汉仍然记得施诗磊,听他说送来雪梨酒,不免十分惊喜。
“原来小符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弟弟啊!唉,一家人果然不一样,都这么好看!”李大婶听说他是为了对联来道歉的,好笑道,“真是两个孩子,随口说的话,哪里能当真?还特意送这个来,真是!”
施诗磊双手背在身后,笑道,“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来的嘛,这个雪梨酒真是挺好喝的,我刚才还吃了呢!”
李大婶手里捧着他送来的雪梨酒,佯怒嗔怪道,“小孩子喝酒可不好,瞧这香味,度数挺高?”
“他也是大学生了,喝点儿酒算什么。”冯老汉反倒是笑话自己的老伴,又笑眯眯地说,“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吧?”
施诗磊腼腆地笑,用小拇指比了比,“就一点点而已。”
李大婶往他身上闻了闻,叹气道,“哟,还真是。长得这么乖,却不学点儿好的。”话语间完全是喜爱的意思,不见一丁点真的责怪。
说到后来,李大婶竟然有些不放心施诗磊一个人回家,正巧冯老汉要将修好的船送回一家客栈,便让施诗磊乘船回去。
施诗磊本想拒绝,可他到底没有乘过乌篷船,想到现在天也晚了,起了风,还是要再点回去,便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烦了。”
老夫妇对视了一眼,李大婶笑道,“你和小符可真像。”
坐上船,施诗磊刚刚站稳就又站起来朝李大婶挥手道别,李大婶恐怕他喝醉了,忙让他好好坐下来,又对自己丈夫说,“早点回来。”
听到这句话,施诗磊在船头坐了下来,朝摇橹的冯老汉笑了笑。
乌篷船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行,船头的红灯笼是刚换上的,红通通的颜色照在老汉脸上,反倒是他更像喝醉的人。施诗磊望着两岸闲情散心的游客,还有酒吧那边传来的歌声,头昏昏沉沉的,有点儿犯困。
在船只划进桥洞里时,他揉了揉眼睛,依稀听到远处飘来越剧的唱词,不由得打起精神四处张望了一番。
“找什么呢?”冯老汉笑着问。
施诗磊已经看到了歌台,惊奇道,“那边在唱剧呢!”
“对啊,你不知道?镇上的票友时不时会唱的,还有几位就是搞越剧的。”他侧耳听了片刻,“这唱的,是《陆游与唐婉》吧?”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施诗磊跟着哼唱了几句,总觉得夜里听这曲子不好,撇撇嘴。
谁知冯老汉却道,“怎么不唱了?你唱得挺好听的,声音很清透。”
他笑着摇头,“我只会这两句。”
风吹散了天上的云,露出又圆又大的月亮,昭示着十五将近了。
院里的积雪和冰霜还没化全,被月光照得雪亮,流淌下来的雪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