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你可想好真要如此?”
李明达点头。
房遗直虽弄不清她为何会有如此要求,但公主的聪慧厉害之处他早见识过。房遗直自然相信公主的每个决断都有其必要的原因,遂打发付允之就如此安排,不必犹豫。
“但那屋子因一直封着,许久没人住,必有很多积灰。下官这就命人立刻打扫,可能会需要些时候,还请尉迟郎君稍等片刻。”
李明达道:“只怕你们人手不够,我打发几人帮忙。”李明达随即将田邯缮碧云等人派了去,还特意给田邯缮打了个眼神。
田邯缮点头,随即便去了。
因再没什么话可问,留着付允之也是碍眼,房遗直便把付允之打发付下去,转而就忍不住去问李明达此举何故。房遗直自认好奇心不重,但从和晋阳公主接触之后,他真的是一天比一天问题多,已经快和爱问为什么的五六岁孩童一样。
“经付允之一提,我想想起来,今天在酒楼我好想听人提起过林平,说他一家死的惨,死的冤,那会不知道他是谁,遂过耳就算了。今就顺便看看他们自尽之处,是否有疑点。”
李明达每天能听到很多谈论,很多人名。特别是当她身处在闹市之时,所吸纳的声音就更多了,她并不能把所有听到的声音都整理收纳入脑。有的不重要的,常听了就忘,直到有人提及,她才可能会想起来。
“林平,回头我叫人细查。”
不及李明达说,房遗直已经想到她所想。
这跟班不错。
“不过,今夜十九郎真要住凶宅?”房遗直又问,眼底闪过一丝关心。
李明达点头,“自然。”
“遗直佩服。”
……
至亥正,房间才打扫好。
李明达进了房间,扫眼屋内的布置,家具虽然有些老旧,但东西都还算看得过眼,瓷器摆件等物也很费心,可见这间屋的先主人活得虽简朴却也懂生活。
田邯缮在一边道:“奴特意在一遍叮嘱他们,不许动任何东西,只是打扫干净。屋子原来什么样就什么样。”
“很好。”
人退下后,四下静谧,只可听到屋外的蝉鸣声和蛐蛐叫声。
李明达忍不住抬首朝房梁上看一眼,梁上倒是没有什么痕迹。就是有些高,挂在那上头自尽,要摆桌子踩凳子才可。当年是挂了五个人,只怕没有那么长的桌子摆五个凳子。但也不排除是林平先杀妻女,然后自己再自尽。
田邯缮见状,也跟着自家公主一样,抬头望梁上看了下,想像了而下当时一名白衣女子晃悠悠的悬挂于梁上,披头散发……田邯缮顿时浑身哆嗦,怕得嘴白了。
田邯缮两只手互相交叠,紧紧握着,然后挪着犹豫的步子往自家公主身边凑。临近了,田邯缮哆嗦的喊了声:“十九郎,奴、奴……”
李明达转眸看他一眼。
田邯缮自觉没出息,他这么大的男人,不,半个男人,还比公主长了数岁,竟然胆子比公主还小,实不该,实不该!
李明达随即搜寻了房间每一个角落,这屋子虽说是凶宅,但人死后应该被收拾过,没瞧见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在妆奁那里地缝处,找到了一颗挤满灰尘的珠子,擦净了灰尘,才瞧见这是一颗红色的珊瑚珠。
田邯缮真佩服自家公主的眼力,这房间之前打扫的时候,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不下三遍,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查到,可换成公主这么一瞧,却瞧见了。
珊瑚珠上不知为何,有划痕,像是被针尖之类的东西来回刮擦过。
李明达把珠子交给田邯缮,令其收好,随后又巡视一圈,耳边再次听到五六个方向传来的悉悉嗦嗦的声音。李明达才从榻上拿起缎被,抱着出屋。在院东边的一处小凉亭内,李明达坐下,然后用被围住身子。
田邯缮赶忙跟过来,问贵主这是何故,莫非公主也怕凶宅?
李明达斜眸看田邯缮,然后口气不自然道:“赏景。”
“这夜里黑漆漆的,哪有什么景可——”田邯缮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公主狠狠剜了一眼,忙改口道,“呀,奴才发现,这院子的景致是真好,若人间仙境一般,瞧瞧这树长得真粗壮,还有地上那些树叶,黄了掉下来了,不错不错。”
“住嘴,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嘴巴没用的。”李明达不满看一眼田邯缮,静了会儿,然后尴尬解释道,“我见死人不怕,凶宅倒也不怕,但那个那间房里有东西。”
老鼠忒多了。
“东西?”
田邯缮浑身打颤,莫非是鬼?有传言说,孩子的眼纯净能看到鬼,他家贵主眼睛最清澈好看,可能真看到了。
怪不得他之前在屋子里忽然想了到一些恐怖的场面,田邯缮吓得浑身冷汗,忙不迭地理解点头。
李明达对田邯缮一笑,让他给自己讲讲故事,把这夜混过去。
田邯缮绞尽脑汁,就把自己知道的宫里的一些小事说给李明达,什么宫女之间的姐妹情深,小太监乐于助人之类,不过说了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嘴就停了。
“继续。”李明达道。
田邯缮哭丧一张脸,“奴的故事没了。”
“也没书。”李明达无聊到遗憾。
碧云这时过来了,笑着捧着手里一摞书送到李明达跟前。
李明达打眼一瞧,还都是自己没看过的,便高兴拿起一本来,赞叹果然还是碧云贴心。
碧云笑道:“十九郎夸错人了,这书是刚刚房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