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关心的是,为何皇上偏偏对她宠爱有加。
所以,当他听到莫白薇适才说的那句话,着实吃了一惊。
“看来就是了。”莫白薇笑了起来,“方才你说的那句话,叫我想起了娘亲。不瞒你说,我外婆家就在江陵。”
“原来如此。”刘允恍然大悟,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母妃入宫前就已家破人亡。所以,我找遍了江陵,也没找到昔年母妃的住处。”
“苏兄去江陵,便是去找惠娘娘的家?”
从年前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苏默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刘允看着远处的青山,目光变得迷离,“也不尽然是,还有另外一件。不过,苏兄最迟月底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以叫红莲过来。我得亲自告诉苏兄,他比十碗莲羹汤还值钱呢。”
“另外一件?”莫白薇看着刘允,疑惑道。
“对了。”刘允并不回答,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长姐跟李家的婚约,解除了么?”
“三伯父是中间人,眼下他不知去向,这件事办起来倒更加棘手了。”
之前,她起过叫长姐服假死药的念头。但被齐子石说太凶险。眼下她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耐心的等待时机。
“婚礼定在几月?”刘允皱了皱眉头,又道。
“十月。”
“那到秋后了。不过,这件事赶早不赶晚!”
最后几个字,咬字很重。莫白薇一听,不自禁的人抬起了头。
只见刘允的面上笼罩着一层寒意,看得人心里发凉。
“你是说李相的事有着落了?”莫白薇屏着气,听着自己声音里的忐忑。
上辈子,她不知道李相败在谁手里。但这一世,她能确定是刘允无疑。
刘允并不打算隐瞒,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他看着莫白薇,一字字的道:“线索还差一点儿,证据也少一些,还要费上一些功夫。我的意思是,要赶在这之前,与李家撇清关系。必要的时候,可以拿那件事,当赌注。”
那件事,指的自然是李二公子的事。莫白薇心里清楚,咬着唇道:“其实,我也想过那个法子。只是无凭无据的,大伯父和祖母未必肯相信。而且,那件事,由我亲口说出来,也……也不妥当。”
莫白薇又红了脸,即使她上辈子嫁过一次人,她也觉得那件事难以启齿。
她一个外人,还是这般觉得。更别说李相,他身为一国之君,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堂堂一个宰相的面子,还不得丢尽。
想必李相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千方百计的想尽快给李二公子说上一门亲事。不说旁的,至少遮一遮别人的口,叫人抓不到话柄子。
而这种事,对于知情人而言,实在算不得好亲事,一定避之唯恐不及。
而三伯父急欲攀上高枝,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说服大伯父,应下亲事。
他因着这事,顺理成章的成为李相幕僚中等待一个。然而,很快便成了弃子。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般。
毕竟,三伯父被赶出府之后,既未去投靠李相,李府的人也没有找过他。
过河拆桥,这是官场上的生存规则。连她都懂这一点,偏偏三伯父看不透。
她一想,便又咬牙切齿,也恨极了自己没能早一步,阻止事情的发生。
“我有个法子。”刘允伸手摘了朵红梅花,捏着花枝在手中,滚了又滚,正色道:“不过,得问过你长姐的意思。”
“我已经跟长姐通过气,长姐说只要能解除婚约,她做什么也愿意。”莫白薇眸光流转,语气笃定。
“其实,上次倒是个好机会。不过那时事情正危急,你没想到,也在情理之中。这次,可得抓紧了。”刘允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又折了个花枝拿在手里,朝着莫白薇缓步走了过去。
“你我分头行动。”
他凑在莫白薇耳畔,语气轻柔的说了一句。
轻轻热热的气息,拂过莫白薇粉白的耳垂,将温度沾染在那细嫩的肌肤之上。
一瞬之间,她的耳垂变得滚烫滚烫的,就连脸颊也是热的。
她下意识的别过了脸,刘允趁机将花枝插在了她的发间,红似火的梅花,在乌黑的长发之中,衬得她的面庞,愈发的明艳动人。
“好看。”刘允咬字清晰,眼神灼热。
莫白薇浑身燥热的几欲出汗,她攥着拳头,故作镇定,“红梅当然好看。”
“我说的是你。”
少年波澜不惊的声音,一字字钻进她的耳中,她的心头顿时一跳。
这辈子,她还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话。
她别过头,羞涩用右手捂住脸,油腾出一只手来,在头上摸摸索索,想要将花枝拔掉。
“别动。”刘允面色平静,声音清凉,“真的好看。”
一阵风起,梅花“簌簌”地落下来,掉在石子路面上。
红色的花,黄色的花,铺了整整一地。香气扑鼻而入,沁人心脾。
趁这个间隙,莫白薇急忙站起身,掂着裙角,状似若无其事的快走几步下了台阶。走到那花树之下,弯腰捡了几朵,而后转过身,笑道:“泡茶的新花,没得浪费了!”
经年之后,刘允仍清晰的记得这一幕。
红色的花树下,穿湖蓝色夹袄的少女站立着。她的发间插着一枝红梅,笑眼盈盈。宛若从花间走来的仙子,不沾风尘。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摄人心魄,人比花美。
第一百八十八章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