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片上的脉络,好比是人掌心的纹路,一样是有非凡的意义在的。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在这间隙里,芭蕉忽然大惊失色,喊了一句
莫白薇闻声,急忙抬头,却瞧见杏花树下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那浅淡笑着的少年,却不是林少卿,而是柳七。
她方才还沉浸在回忆中,瞧见柳七,立时唬了一跳,错愕的喊道:“你……”
“前门人太多,便又挑了一个地方,倒是巧。”刘允轻轻一笑,踩着落叶便向她走过来。
午后的阳光正明媚,透过叶片的间隙,照在刘允的面上。碎落的光影,或明或暗,留下浅浅的印记。
她一时发愣,握在手中的叶片,“咔啪”一声,碎成了好多片。然后,盯着刘允眉间的那一道细纹,问一句:“有事?”
“今晚的灯节,你去不去?”刘允在距离她两三尺的地方站定,眯起了眼睛。明明是问句,却问的气定神闲。
一片黄叶,悠悠的落下来,正巧落在刘允乌黑的发上。他正准备伸手去抓,少女清亮的声音却传进耳中:“也好,反正闲着无事可做。”
他一听,颊边的笑意便深起来,回一句:“那好,风波塔下见。”
莫白薇下意识的点头,左手的手指微微弯曲,拳头半握。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上一辈子,柳七的下场只会比自己惨。这般危险的人,本该早早避开才是。
可滑到嘴边的不去二字,却生生的被咽进了喉咙。取而代之的是,也好。
芭蕉皱着眉头,径直去抓她的衣袖,眼睛里透出几分担忧之色,姑娘这般行事,总是不妥。
莫白薇扭过头来,云淡风轻的说一句,不必担心,我带红莲去。
芭蕉听她语气笃定,也不好再劝。退一步说,那男子也曾是自家姑娘的救命恩人。一起看个灯,仿佛也没什么不妥。
“那好,我先告辞了。”
莫白薇盯着刘允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上一辈子出现在杏花林里的人,分明是林少卿。这一辈子,何以换成了刘允,她想不明白。
似乎她每做一步改变,都会导致后来的事情,偏离原先的轨迹,就像齐子石给她讲过的故事。
蝴蝶每扇动一下翅膀,就可能造成西域之地几年一次的飓风来临。每一年飓风来临之时,于西域而言都是一场大灾难。
当时她不信,笑嘻嘻的将书砸在了齐子石的头上,说道,师兄倒会骗人。
而今一想倒是真的,她但凡做一件,上一辈子没做过的事,之后的一切便不可预料了。
比如上一辈子,她直到死,拢共才见过刘允一次,而且是在宣统二十五年。
眼下,才宣统二十年。她与刘允便有了交集,而且不止一次。或许,这才是刘允,而不是林少卿出现在杏花林里的关键所在。
杏花林的风,从远处不断的吹过来,似乎要将前尘往事,尽数吹的干净……
第七十章落水
一回蔷薇园,樱桃便迎上来,惶恐不安的问她,不就是用个午膳,怎么去这么久。
莫白薇却答非所问,命她去喊红莲过来,说是晚上要出门去瞧瞧灯会。
灯会人多,万一又有歹人趁乱加害姑娘,不妥不妥,太不妥。樱桃拼命的摇摇头,劝阻道。
然而,莫白薇心意已决,哪里听得进半句劝。
这天傍晚,才用了午膳,她就同红莲一道出了门。樱桃一直送她们到侧门口一再叮嘱,红莲可得顾好姑娘的周全。
红莲郑重的点头,拍着胸脯一再保证,一定让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
虽有红莲护身,莫白薇还是一如既往的换了男装。南陵朝的传统一向如此,女子就该养在闺阁之中,大门不出。
所以改换男装,不仅方便行事,而且会安全很多。
华灯初上。
玉兰街上的花灯,排成了一道长河。各色各异,各种各样。
红莲都一次见这些,黝黑的脸上满带笑意。一路上兴奋的摸摸这个,瞅瞅那个,动作一刻未停,俩人的步调也因此变得缓慢起来。
莫白薇也不催她,反而耐心的同她一一解释,是做什么用的。还特意买了盏莲花灯给她,寓意是希望。
红莲的身子原先就健壮,身材高大。加上她又改了男装,那盏小小的莲花灯,提在她手中,倒觉得违和的很。
来往的行人,但凡注意到她的,也不免多看上两眼。莫白薇的本意是不惹人注意,可这样一来,倒适得其反了。
幸好,随着天色越来越晚,街上的人流也渐渐多起来了。混迹在人群中的红莲,也不像初时那般引人注目了。
凌波塔在灯会的尽头,需要走过一整条长街。而街上行人又多,莫白薇挤着挤着,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给搭进去了。
没想到,凌波塔下的人更多。这一点,也是她疏忽了,她倒忘记了南陵朝每年秋夕节,放烟花的地方,就设在凌波塔。
她握着红莲的手,喘着粗气。秋天的夜晚原该清清冷冷,凄凄凉凉的,可这会她只觉得热。额角上的热汗,不断的涌下来,衣服里似有团火在烧。
塔下人头攒动,喧闹声不断。她皱着眉头,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两只眼睛在人群中来回的扫视。
可偏偏,看不见那道细纹。
须臾之后,看见背后涌来的人潮。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索性寻了处僻静的去处。
碰不碰的上,主要看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