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吗?还是说,天使自有其骄傲,所以即便不是我,他也会如此回答?
我提出想看看他的翅膀。这要求尽管出于关心,但还是唐突并且谮越。尽管如此,西维尔还是解除了后背上的覆盖,将暴力造成的伤口展现在我面前。
毁坏神最精巧美丽的杰作,对谁来说都是件痛苦的事。本应舒展张开的羽翼现今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小丛纯白绒毛。伤口似乎已经愈合,和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一样,光洁如新。
虽然很想触碰,但是我不能再任性了。
我的愿望,我的野心,可远远不止这些。我从见到他那一刻起,便已经被他所捕获,也已经布下了捕获他的陷阱。单纯无害的外表也是,看似善意的行为也是,虽然不是伪装,但的确出于算计。我想要他卸下应有的防备,依靠我的供养生活;我想要他不被任何人看见,从此只注视我一个人。
“会痛吗?”我披上柔弱少女的外皮,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们没有痛感。”他甚至对我微笑了一下。
即使自己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也优先宽慰担心的我。这种程度的无私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了,该说天使果然是天使吗……
“翅膀……多久可以长好?”我逐渐提高了声音,又慌乱匆忙地侧过头去,补充道:“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外面很危险的——”
对天使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天敌存在。天国和地狱自有秩序,大多数时候互不干扰。但人间就不一样了,见到这种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生物,怎么可能不当成珍贵的标本研究。
我虽然不想让他和外界的空气接触,但也只能表现出适度的惧怕与担心,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告诉他人类并不都是虔诚的。
西维尔忽然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色,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我坠落到这里……大概是神的惩罚吧。我应该在人间经历苦行坚定信仰,而不是依靠谁的救助。”
没错,天使不会忘记神,他们的力量本就来源于信仰——可是,这不应该是你离开的理由。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他是永活的主。当我在深谷迷失时,他领我走正确的路。我知道我的主活着,他是永活的主。当我在旷野孤独时,他伴我作我的灯。”
我几乎是没头没脑地背出了一段话。我不是信徒,只是打算借助经文,哪怕是曲解也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神一直都在,所以我和你的相遇,也一定在祂的安排中,也一定有其价值。”
我们都剩下一半的话没有说。他想要离开,而我拒绝了。在他看来,我不一定能和他一直相处下去,就算是竭尽人类的寿命,也才不过一百年;但我只是想延长他自愿留下的时间,来达成我的愿望。
我想要在不破坏他本身人格的前提下,让他成为我的东西。
为此,我要遮住神明的视线,切断天使与天国的联系,以相对温和的方式将他留在这个箱中。
我的房间将成为与外界隔绝的、不可观测的箱子。
我是牢笼里以爱为食的怪物,城堡中永远做梦的公主,孤岛上拒绝祈祷的幽灵。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他是永活的主。当我在深谷迷失时,他领我走正确的路。我知道我的主活着,他是永活的主。当我在旷野孤独时,他伴我作我的灯。”一段引用自圣经
请自由地考据
☆、r 3
西维尔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安好了摄像头。虽然本意是怕他自己离开或者被谁带走,但还是用了保护他的安全这个理由。天使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对人类的科技也不熟悉,能感知到这些小机器的存在,却不能猜出它们的用途。感谢现代科技。
至于隐私?天使没有这种认知。我非常放心地让他等在家里,自己出去办事。要做的实在太多,我就只说是要出去补充些食物。
就连这也是我的算计和试探。没说是给他准备食物,但他应该足够将这与之前的事联系到一起。没有提起反倒比提起更能引起“人”的愧疚。我要看看,在天使对人那一律的慈悲之外,会不会有类似人类的感情表现。
除此之外,我还想借此让我们都冷静一下。西维尔应该也没料到这个状况,比起和我说话,他更需要休息和整理思绪。就算他不需要冷静,我也需要冷静。名为渴望的感情在我心里病毒般地蔓延扩散,我只能先逃开让理性重新约束自己。刚才一直压着心跳的频率,被发现就麻烦了。
还不到时候。我的计划虽然有些弹性,但还是容不得闪失。
现在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在我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内,他一定会想到我。我会逐渐将我的名字深刻在他的记忆之中,如同养成一个习惯,如同培植一朵冬紫罗兰。
我又回到了遇到他的地方。将他带走那时我确认过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