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统筹,把它变成了事业单位,宫内所有道士都有了编制,还领了神职工作证,就足够叫人津津乐道好多年。
霍老爷子信道,所以霍家多少对道教的东西有些认识,元鳕在霍家七年,也耳濡目染。她有想过莫逆这么受老爷子尊重,肯定是个人物,可她没敢想,他竟然是元诀宫的主人。
难怪霍家在北京这么野又硬的路子,老爷子也得把他供起来。
排到元鳕,莫逆跟她进了诊室,坐诊的医生打量他两眼,本来觉得现代的道士啊、和尚啊都是哗众取宠,想搞个特立独行的方式吸引人罢了,尤其他还是个医生,没有神佛那个概念,可一见他,那份气场直接把他那点偏见给搞崩溃了。
他轻咳两下整理状态,询问元鳕一些身体状况。
元鳕被医生带的学生领去做了胃超检查,时间很快,结果拿回来,医生看了两眼,说:“糜烂性胃炎,做过什么手术吗?”
元鳕说:“出过车祸。”
医生点点头:“烟酒不要碰,刺激性食物别吃,你这个胃已经很糟糕了,再不注意以后连饭都不能吃了。最近有上消化道出血情况吗?”
元鳕不记得了:“不知道。”
医院叹口气,对莫逆说:“她的胃经不起祸害了,以后饮食注意一些。”
莫逆久才答一声。他从听到医生说元鳕胃不好时,就有些失神,她是真的胃不好,她没骗她,可那天晚上,他说‘我知道你在骗我’,她甚至承认了……
这让他心里有点堵。
从医院出来,元鳕抬头看莫逆:“本来想着,看病的话,跟你独处的时间长一点,结果也没有很长,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莫逆没说话,他还想着那天晚上她蜷在地上的事。
元鳕又说:“你要去赴约了吧?”
莫逆心里想着事,也是能听到她说话的,答:“嗯。”
元鳕用力吸口气,再吐出去:“那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莫逆手往前伸了一下,又收回来,停顿一下,才说:“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元鳕左唇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下,说:“好啊。”
俩夫妻当真选了当地最贵的饭店,最气派的包厢。
四人入座,两夫妻眼在元鳕身上逡巡几回,互相交换一拨眼神。黄太太先说了话:“这位小姑娘是……真人您的朋友吗?”
莫逆正要说话,元鳕答了:“女朋友。”
俩夫妻脸都变了。
莫逆皱眉,解释说:“是朋友的妻子。”
这还不如不说,当下黄太太就想到别的方面了,黄先生也是,他没黄太太反应快,也管不住嘴,就问:“我也跟朋友的媳妇儿关系挺好的。”
莫逆正好喝茶,被呛到了,别过脸去,猛咳了两声。
元鳕托着下巴,乖巧又天真,嘴角一直有笑,叫人忍不住想要看她。
黄先生看了两眼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黄太太的好心情都被桌上这一来二往弄得不好了,本来还挺客气,到后边阴阳怪气起来:“其实我们女人呢,最要紧的,还是说妇道。”
她话里的意思,除了她老公那个低能儿,都懂泼泼qunq群 7*8.6/0.9·9·8·9·5 。
莫逆不以为意,还给元鳕盛了汤,她胃不好这事,他这回真的信了,这举动也有他内疚的成分在。那时候她明明很疼,他还觉得她是在骗他。
元鳕也听而不闻,喝了一口汤,不愧是最贵的馆子,料下的挺足,就是不怎么好喝。
她就喝了一口,莫逆想起拿的药里有饭后的,不吃饭喝药对胃的刺激太大,他就在黄太太喋喋不休的时候,问了元鳕一句:“不想吃了?”
元鳕摇摇头:“我出去透透气。”
她走出去,黄太太的酸话才收起来,对莫逆苦口婆心地说:“真人啊,到您这份上的高人,自然是用不着旁人劝告什么了,可作为咱们元诀宫的信徒,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世道灯红酒绿,有时候披了人皮,真不见得是人。粉红骷髅,最是打魂。”
黄先生土大款,没什么文化,就跟了一句嘴:“对,粉红骷髅最打魂。”
莫逆放下筷子,说:“有言,佛讲众生平等,道论尊卑贵贱,这是误传。道家乱世出山平四乱,盛世才闭关修炼。不过是我们不渡人,就总有人以为,我们只渡己。”
他一讲话,俩夫妻都不吃了,虔诚听着。
莫逆又说:“道家的慈悲,远比世人的一隅之见要深入太多。而对于道门信徒来说,半寸嫉妒心,足毁十年道。黄太太想想刚是生了几寸。”
他话音很淡,如流水,可听来叫黄太太心都提了起来,当下行大礼,一阵道歉。
黄先生吓傻了,也跟着行大礼。
莫逆起身,搀住二位胳膊:“我元诀宫,不缺信徒。”
俩夫妻脸惨白,可还是不敢说什么,莫逆不止是他们的信仰,更是让他们相信这凡尘俗世,还有大善之人的凭证。
莫逆没发现,他生平第一次双标,给了元鳕。
元鳕作恶,就有理由,别人生一点嫉妒之心,就得修正。可能是出于上次误解她,加上了解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