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明天,回宫。
夜色胧罩了大地,公主房里一片宁静。
兰馨依旧坐在梳妆檯前,这次却是望着摆放在花梨木盒的两条红榴石坠子。她想了一整天,却还是想不透,为什幺吟霜遇难时他不出手相救?为什幺吟霜身上会有他的坠子?他们现在还有联繫吗?还是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呢?
想不透,让她的心情无比沉重,连房门悄悄开启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皓祯一如往常地在晚饭过后来到了公主房内,因为多喝了点酒,所以他站在门口,用带着些微醉意的视线将屋内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坐在梳妆檯前的兰馨身上。他带着诡魅的笑意缓缓走近,直到发现兰馨桌上的红榴石坠子,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在反省啊?在想妳的璃哥哥啊?」
背后突然响起了皓祯的声音,让恍神的兰馨吓了一跳,双肩颤动了一下。虽然屋内只点了一盏不算明亮的灯,皓祯还是将她惊惧的背影收入眼底,双手轻轻地搭放在她的肩上,安慰似地轻轻拂过,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
「妳知道吗?我上头有三个姐姐,所以阿玛和额娘对我的期盼很高。我啊,自有记忆以来,不是读书写字,就是骑马射箭。偏偏我又一学就通,让阿玛和额娘对我的期望与日俱增。其实我很累,我很羡慕皓祥,他晚我几个月出生,又是庶出,上头还有一个锋芒毕露的哥哥,只要不杀人放火,他想干嘛就干嘛,想爱谁就爱谁……」
皓祯将下颚靠在了兰馨的肩上,对着她的颈顶吐着气。
「我呢?为了皇上的权谋、富察家族的利益,被迫娶了一个颇具争议的公主。妳知道外头的人都说我什幺吗?不过是为了掩饰妳和襄王爷的棋子罢了。」
一个反手,他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用漆黑而深沉的双眸凝视着她,轻轻地用食指将她的下巴挑起,若有所思道:
「妳其实很好,比外人说的都要识大礼,就算我有别的女人也对我百般包容,但现在想来,我总算明白为什幺了。妳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自然不会在意了。」
兰馨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淡然说道:
「就如同额驸有吟霜一样,自然不会在意我,我又为何要再意你呢?」
皓祯摇摇头,否定了她的见解。
「为什幺不?妳既然已经嫁给我,妳心里不想着我,那要想着谁?难道还得将妳璃哥哥放在心上吗?就算妳待他只是对兄长的感情,但这事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还是说,妳待他不只是对兄长的感情呢?」
又多了一个怀疑自己单纯喜欢永璃心思的人,兰馨无奈而冷淡地看着他。
「你会不会太贪心了?就连我这个身分是公主的人,都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怎幺你却要了吟霜,还想要我?难道你以为天底下的好事,都能给你佔尽吗?」
吟霜也是,皓祯也要,永璃也要,彷彿全天下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她一样,所有便宜都让她这个歌女给佔去了。果然她这个无亲无靠的孤女,不会因为挂上了公主的名号,进而拥有属于公主的福气啊!
蓦地,皓祯收起了手,站直了身子,仰天朗声大笑一阵,笑中带着戏谑道:
「为什幺不能贪心啊?我从小就活在阿玛和额娘的期待里,我难道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意识吗?不能去追求我想要的吗?妳不是也跟我成亲,心里却想着他吗?就别自命清高地以为自己衷于这段婚姻了。」
听皓祯如此贬低自己,兰馨心中的怒火顿时燃起。若真如他所言,她跟永璃有什幺不清不白的关係,她也就羞愧地认罪了,但偏偏没有啊!她如何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对她的诬蔑呢?一气之下,她脱口而出地回呛道:
「那吟霜呢?你就确定她只忠于你一个?」
晧祯警觉似地皱了下眉。原。着。矢。车。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