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今天是十六吗?
皓祯气呼呼地离开公主房后,便被在院子里守着的小寇子给拦了下来。
「贝勒爷,香绮有要事稟报。」
他这才发现小寇子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道满面惊恐的身影。能让香绮不顾时间非要见到他不可的事,恐怕只有吟霜了,他敛了敛眉,收起了想直接冲到静思山房的念头,朝香绮问道:
「什幺事?」
香绮微微地上前一步,还没有开口,视线就飘向了小寇子的身上,皓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挥了挥手让小寇子先退到一旁去,再主动地移步到香绮面前,确保她接下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贝勒爷,小姐本来是不让我说的,但我怎幺想就是不对劲,这才瞒着她偷偷前来。其实,前些日子,小姐的屋子里闯进了一个人。」
皓祯刚刚才从兰馨口中听见对吟霜和永璃的指控,所以压根就没往别处想,而是直接联想到最可怕的事实。虽然他尽可能地压低了音量,却还是放肆地透露着怒气。
「男人?」
香绮颤了下,然后微微地点点头,又继续道:「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一层……密不可分的关係。」
「什幺密不可分的关係?别拐着弯地跟我说话,有话就直说。」
「那、那人看起来很生气,在跟小姐吵架,还说……说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像五雷轰顶般,皓祯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兰馨一个人就算了,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说她是因为对吟霜嫉妒,所以才刻意捏造这一连串的事实,但香绮呢?虽然是小寇子找来的丫头,但跟着吟霜生活了这幺久的时间,没有道理要陷害自己亲如姐妹的主子吧?
「小姐一开始不承认,后来他又哄又劝的、又搂又抱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姐那个样子,她望着那人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是……」
「妳说!」
「她就像是深爱着那人一样。」
「爱?妳说她爱他?」
皓祯不可置信地重複地问着,感觉一股气哽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难受至极。可他还有一句最重要的疑问,所以仍压抑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吃力问道:
「他叫什幺名字?」
「小姐唤他……石六。」
「十六?」
在最痛苦与最难堪之中,皓祯却一反常态地扬起了嘴角,不住地点头,似乎是醉意一整个涌了上来,他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四周景物像是以他为中心旋转似的,身子也不住地晃了起来。
「贝勒爷?」
香绮的担忧呼唤将他稍稍拉回了现实,他将目光落在香绮的身上,静静地看着她,最后发出一句确实的命令。
「这事妳就当不知道,不淮再跟任何人提起。」
「嗻。」
皓祯提起了脚步,从香绮身旁擦肩而过,朝着静思山房前进。
跟方才显而易见的激动相比,皓祯的步伐看起来稳健多了,就像是平时要到静思山房探望吟霜一样,脸上的神色在乍看之下并没有什幺异状,但其实他将那份激动深藏在心底,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脏就要因为这个事实而爆裂开来了。
夜里,吟霜的房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灯。
皓祯刻意放轻脚步,也不让外头的丫头事先稟报,就像是单纯要给她一个惊喜般地,他带着张扬的笑意,来到了吟霜的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子不大,他能一览无遗。门前的桌几上点着的灯旁,放着用了一半的紫山药羹,却没有主人的身影。往右看去,是挂着绪红帐帘的床塌,被褥还是整齐地舖叠着,依然没有人影。于是,他将视线落到了正前方的屏风后的,迈开步伐走去。
「是贝勒爷吗?」
吟霜的身影突地从屏风后头冒出来,半羞半掩地将身上的衣襟拉好,朝他走来。
以往,皓祯会以为她方才是在屏风后头换衣服,但在连续听了两个人的指控后,他的心里却觉得毛毛的,二话不说地拿过桌几上的烛台,三步併两步地与吟霜擦肩而过,往屏风后头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