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派了几个仆从给他们道路,专程引着他们往聚贤楼去,他们到的不算晚,可是聚贤楼的厅堂里头却已经挤满了人,谈笑风生的男女比比皆是,极为热闹,那几个仆从似乎同店老板是相熟的,打了一声招呼便进了二楼的包间,不需要在外面慢慢等。
他们进了包间便摘掉了帷帽,两幅倾城的面容似乎将包间都映亮了几分,阿浣透过窗户瞧了瞧大厅,道:“倒是热闹得很,可是有什么讲究吗?”
身后一个叫王硕的仆从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浔阳城有名的文会,各家公子都会在这里一展身手,最后赢的人会得到甄巧阁甄先生亲手所制的一顶宫灯。”
阮琨宁笑着斜睨他一眼,道:“赢到最后才得一盏宫灯吗?你们这彩头,好没意思。”
王硕一见她笑容,便觉得自己骨头酥了,红着脸道:“不是的,甄先生的巧手闻名浔阳城,一盏宫灯要花上几个月才能制成,满城的姑娘没有不喜欢的,赢了的公子也多会将宫灯送给心仪的姑娘,极为风雅。”
阿浣认真的看着阮琨宁,道:“阿宁喜欢吗?你若是喜欢,我便去赢了与你。”
阮琨宁对此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也无意出什么风头:“一盏灯罢了,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看个热闹便好,不必去争些什么的。”
阿浣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
这说话的功夫,外头便热闹了起来,一个身着靛青色衣袍的青年男子立在大厅正中,正提笔在书写什么。
阮琨宁与阿浣的眼力很好,那男子的字写得又大,他们在二楼也能瞧个大概,还不等点评什么,便听见周遭喝彩声与赞誉声不绝于耳。
王硕适时的插了一句:“那一位,是浔阳郡守之子袁屏公子。”
阮琨宁秒懂了。
阿浣认真的看了许久,对于四下里的赞叹声全然不理,只凑到阮琨宁身边问道:“阿宁,他写的……算是很好吗?”
阮琨宁见多了才子名士的字迹,对于寻常自是不放在心上的,这个男子写的字或许还算是入眼,可在她看起来,却还是差了一截,摇摇头,坦然道:“也就是三流。”
阿浣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一般,坐回自己的位置,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傲气,可阮琨宁并不觉得有什么。
在谷底,她是见过阿浣习字的,字迹轻盈灵动,笔法纯熟老练,的确是上上品,并非他太过看不起人,而是他有这个资本看不起人。
两个人挨得近,相互说说话也容易,阿浣微微一皱眉,再度道:“我以为外面多好玩儿呢,原来是这样的。不仅人生的难看,武功拿不出手,还没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