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没有回应,易叟继续言道:“你们这种人是可以置身事外,对名声的态度也是若存若亡。易某不行,都已经混到花甲之年了,老脸还需要地方搁。”听到几声笑,易叟将目光转向立于身前的梁继浩。
待他停下笑,道:“还以为你担心的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脸面。这有何难,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找个人随你进入梅园也就是了。再者,事成后,将来有无尽的好处等着你,高官爵禄,还有美人钱财。”
易叟重叹一声:“官禄,受之有愧啊。美人,力不从心。唯有这钱财还能取之一二。”梁继浩一抹狡黠一笑:“易老兄,那么,明日巳时,还是此处相见如何?”
易叟略加思索:“好,明日我会带一个人随我同行,到时,你们看着办吧。”得下了这个暗示,二人看着易叟离去。
在他身影消失不见,梁继浩道:“这个老东西一听到尚明德,完全没了方向。”文庄主的眼中透着揣测:“有点容易了,如果今天遇到的是陈八同,我还相信他的反应。可是易叟,总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
梁继浩侧头看向他:“只要他想救出尚明德,我们的帮助必不可少,想到麒麟在我们手里,他也会有三分忌惮。此番回去,他必然会将此事告之陈八同,你觉得是他听陈八同的,还是陈八同听他的?”文庄主轻出一息:“嗯。”这一声中,有沉思,有疑虑。
待到易叟回了梅园,与陈八同谈及此事,他发出一声疑问:“哦?舅舅,姓梁的用这件事跟你作交换,要你为他们除去寒仲祺?”
易叟应道:“不错,他们不会太信任我,可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在他们的眼里,麒麟这个筹码实在太诱人。”胡战道点了点头:“嗯,他们是在盘算,我们会不会因为如此诱人的筹码去做这件事。”
戚庄主面露笑容:“梁继浩算计人的功夫越来越浅了,少庄主,何不将计就计,与梅庄主一同商议对策。”陈八同露出一抹邪笑:“正有此意。”
梅庄主这里,连胄正与其辞行:“多谢二位庄主多日来的照顾,连胄的伤已复原,如今也该回飞霞山庄休生养性,勤习武艺。”楚二庄主回礼道:“连庄主多礼了。”梅庄主面露微笑:“我与师弟一同送你一程。”
连胄谢其好意:“二位庄主留步,连胄与庄中弟子同行便可。这梅园内还有许多事需要二位庄主,不必担心在下。”作一揖:“晚辈就此告辞。”言罢,连胄转身与几名飞霞山庄的弟子一同踏上了归程。
见他远去的背影,楚二庄主不由叹一声,道:“师兄,麒麟的事还没完,梁家兄弟估计不会闲着。”梅庄主正欲开口,厅门外传来一声:“何止不会闲着,已经送上门了。”两人定睛一瞧,是陈八同四人进得厅来。
后院的小池旁,亦听到一声叹息,一人叉着腰的身影:“你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吓得叹气之人尖叫一声,回头看去:“你干嘛呀,月亭,吓死我了。”
月亭放下腰间的双手:“你躲在这里叹气不会是因为你小师姑的事不如你意吧。”他没好气一甩手:“知道你还问。”
月姬从月亭身后冒出:“云周子,我觉得你是真的想太多了。寒哥哥和阮儿姐姐挺般配的,你干嘛要拆散人家。”云周子闷哼一声:“好了,你们俩个不要轮流给我说这些,我听不见。”姐妹俩一耸肩,不再说话。
厅中,闻得易叟所言,梅庄主倒笑起:“哎呀,不得了,梁继浩的如意算盘敲得越来越不响了。”陈八同四人相继笑起。
听得陈八同言道:“梅庄主,你这一句与戚睿适才所言异曲同工啊。”楚二庄主道:“那就称他心如他意,引狼入室。”双方拿定了主意,只待第二日请君入瓮。
翌日巳时,易叟携带一人来到昨日的熟悉之地。未见人影,他与身旁人一动眼色,意在两人继续向前走。刚踏出两三步,梁继浩二人出现,只是他身旁的人不是文庄主。
定步的双方相视,梁继浩只扬起一个微笑,易叟一掌将身边之人击出两三丈远。偏头去看一眼倒地不再有知觉的那人:“老兄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不过,在下有一个疑问。”
易叟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梁继浩言道:“这两人的容貌相差甚远,更不是眼熟之人,让他混进梅园会不会有差池?”
轮到易叟扬一个微笑:“我当是什么问题,这太简单了。被我打死的这个人是戚家庄的人,他代替这个人待在戚庄主身边,谁会没事注意每个人长什么样?除非,有盛名在身。”梁继浩一想:“也是,即便说他是刚从江都府赶来的也不会有问题。”
事情定下,梁继浩所携之人随易叟离去,梁继浩见他们的身影渐远后转身离开了此处。离小道丈余远的树上传出一男子的声音:“将军,真让你猜中了。你昨日让我们密切注意姓梁的就知道会有此一招?”
邵将军未言,男子道:“将军,我们要不要下去。”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被易叟一掌打死之人:“先别下去。”不多久,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旁的男子眼中掠过惊色:“将军,他没死?”在他说话时,那人已上了小道走回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