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半晌,他接言道:“天脉神功是门至刚至阳之功,原本受其所伤,只有两条路可医,一是天脉神功,二是怀有至阴至柔的功力之人。然而,强行治伤,后果就像余全那样,将积伤传导至自己身上。药石想要医治,也只是拖延。加之,余全在利用她疗伤之时将积伤传入其体内,造成玉庄主内伤增倍。”
奉瑭接过话锋:“可恶,怎么不是那个余全这么严重。可是,上道人,有一点我想不通,余全到底怎么将积伤传入玉庄主体内,又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上道人言道:“我问过苏姑娘,两人对功不过半柱香时间未到,如此短的时间,余全并非完全在用她的功力医治,而是将积伤通过玉庄主至阴至柔的功力快速传入对方体内。”这番话,使得奉瑭有些凌乱,他掐着手指:“让我捋捋。”
见他嘀嘀咕咕的,左瞰一拍他肩膀:“我来告诉你吧。上道人的意思是,至阴至柔的功力与天脉神功至刚至阳的功力是可互相依托,但也是互相冲撞的。所以,一旦积伤进入她体内,两种并存的状态下就产生了冲撞,除了对方的内伤之外,再加上伤者体内的天脉神功又给这个本体靠成了伤害。这样,你该听懂了吧。”
他整个人回过味来:“所谓的伤上加伤?”言至此,月亭从床边走来:“上道人,能拖延一时是一时。”目光转向云周子:“你也很想救烟然姐,对不对?”
云周子一颔首:“月亭说的对,能拖多久拖多久,上道人,你快点吧。”上道人来回望他俩一眼:“可这是个无底洞,不是只让她喝一次就能解决的。”
听到这句话,月亭动摇了,云周子埋首思量了许久。待他抬起头来,道:“上道人,没关系,玉姐姐救过我,我也该为她做一点事,就算喝干我的血也没事。”郦泖赞叹道:“哎哟,这小子真够义气。”大人们虽甚觉安慰他有如此仗义之心,可还是纷纷劝阻。
刘斐头一个言道:“云周子,谢谢你。可是,不能这样一命抵一命的救,等于没救。况且,未必能让庄主痊愈,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床上侧头看着这一幕的玉庄主从原先的眉间紧蹙转而舒开了眉头。
奉瑭弯腰拍拍他的肩膀:“不急,还有时间,我们一起竭尽全力找回我大哥。救玉庄主并不只是你和月亭的想法,我们都有。”
月亭不言,默默走回床边,月姬唤了声:“姐姐。”她面露一微笑:“我知道,这样做,烟然姐也不会同意。”就着床边坐下,玉庄主凝视着月亭亦露出了笑容。
好奇心满满的郦泖走近床边,见得面如霜打的玉庄主,她不由发出一声赞叹:“好美啊,世界上真有这么美的女人啊。”对她这一阵感慨,除了奉瑭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她之外,其余人倒未有异常反应。
月亭抬头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着美不美的问题?”郦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玉庄主的身上:“哇,这要是搁我们那边,那得多少男人在家撸……”后面的话未说出口便被奉瑭拽走,指着她:“你消停点,别乱说话。”
话没听完的众人心中暗藏一丝好奇,月亭替大家问出了口:“撸什么?”奉瑭将她一推:“你看你,别把人小女孩也给祸害了。”
郦泖一耸肩,背过身去。奉瑭笑脸转向月亭:“没什么,月亭,她说的你当没听见,那不是什么好话,尤其姑娘家,不能听。”听奉瑭这么一说,月亭点了点头。
另一房中,得知此消息的陈八同从桌边蹿起身质问:“什么”胡战道颔首回道:“是,少主。我与舅老爷看见一个身手不弱的黑衣人将他掳走。”陈八同扭头看向易叟:“舅舅,你们就在一旁观看”
易叟长出一息:“八同,我们如何出面?这件事本来就是在暗中进行,我与战道找到他们的时候,还有旁人在。倘若只有他一人,我出面擒住他自当无碍。即使还有两个不会武功的在,也没关系,一起控制住没问题。可偏偏叫安奉瑭和苏阮儿的也在,只要他们其中一人侥幸逃回到小镇,我们就完全暴露。”
只见陈八同一拍桌:“真的是功亏一溃,什么人突然来搅了局。可恶!”易叟接过话锋:“其实,我们今天也是自乱了阵脚,若不是集体出动寻人,怎么会让他们有机可趁,先我们一步找到了人。”
他重叹一气:“嗯,不错,是我的失误。不该因为人丢了就发令去找。”离开桌边,他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屋中五人静静凝望,待他停下步伐,也似思量出了一些问题。侧身面对大家:“舅舅,那个余全的功夫比起你怎么样?”
他稍思片刻:“未必是我的对手,比现在的寒仲祺,应该旗鼓相当。八同,你是怀疑掳走寒仲祺的人是他?”陈八同与之相望:“这个小镇,除了他,还能有谁?”易叟沉思:“嗯,确实,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立于一旁的贺天久忍不住问道:“少庄主,不知道他的记忆恢复的如何,若是已经记起了麒麟的事,被余全问出来的话,我们岂不是帮他做了嫁衣?”陈八同这倒并不紧张:“没事,他并没有记起麒麟的事,若真是余全掳走了他,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