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翊却被他这样的神色激得清醒了几分。他究竟做了什麽!
殷沐晨望著他,突然一笑。那笑容是轩辕翊从未见过的凄然和惨淡,让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只听他平静道:“你要我相信你,可是原来,你并不相信我。”
“沐晨──”轩辕翊觉得心中撕裂般地痛,不由上前一步,只想如平常一样将他轻轻拥入怀中,什麽都不再管。
“臣叩见皇上。”门边突然传来一个人洪亮的声音,屋中四人俱是一惊,向门边看去。
只见杨谦起身上前,对轩辕翊一揖道:“皇上。”
“杨谦,你来这里有什麽事?”轩辕翊皱眉问道。
“臣今日午後来呈奏折,听闻了宫中发生的事情,”杨谦道,“请皇上节哀,但此事绝对与殷药师无关。”
轩辕翊意外地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殷沐晨,见他只是静静地望著自己与杨谦,无所表示。又转向杨谦问道:“你怎麽知道?”
杨谦道:“今日一早,殷药师便与秦御医来到臣府上为小女看诊,直到午时才离开。因此德馨宫宫女所说在午时前看到殷药师出现在药阁是不可能的。”说著又将目光转向殷沐晨,淡淡一笑道:“殷药师,您虽对杨某保证过从不失信於人,但这xi-ng命攸关的事情,该说的也还是要说啊。”
孙琦也扑通一声跪下:“奴才可以作证,殷药师回宫时,皇後已经出事了!”
知差一点就冤枉了殷沐晨,轩辕翊心中说不出的後怕。转向他,恼道:“沐晨,你为何不说?差点害了你自己!”
殷沐晨微微低头。事到如今,他决定将一切说出来,咬咬牙伏身一叩:“请容臣启奏。”
轩辕翊上前去扶他:“快起来说。”
殷沐晨却轻轻挣开了轩辕翊的手:“臣将要启奏之言实属大逆不道,请让臣跪著说话。适才皇後情况危急,臣为皇後诊脉,胎儿已无力保全。只是,臣诊出皇後有孕仅五月有余,并非先前御医所诊断的六个月。”
书房内鸦雀无声。过了半晌,轩辕翊才明白这意味著什麽。
“你确定?”他沈声问道。
“臣确定。”殷沐晨答。“臣还有一事要奏。据淑妃娘娘所说,当年敬妃之死与淑妃被落毒之事均与皇後有关。”
轩辕翊定定地望著殷沐晨。见他沈默垂首不再开口,缓缓道:“在朕查明此事之前,你留在药香居禁足,朕会令人看守。”看了一眼秦澈:“你好好照看著殷药师。”说罢拂袖离去,孙琦担心地看了殷沐晨一眼,跟在他身後离开。
杨谦叹了口气,走到仍跪在那里面色死灰的殷沐晨身前,关心地问:“殷药师,你没事吧?”
“没事。”殷沐晨轻声回答,吃力地想要站起身来,秦澈忙上前扶他。
杨谦也不好再停留在这里,见他答没事,便一拱手道:“那杨某就告辞了,殷药师保重。”说罢大步走出书房。
秦澈好不容易将殷沐晨从地上扶起,见他迟迟弯著腰不直起身来,以为是腿跪得麻了,便道:“殷药师,我扶你去榻上躺一下吧。”说著,却见他闭著眼睛咬紧嘴唇,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骇然道:“殷药师,你怎麽了?”
殷沐晨紧捂著腹部,危险的绞痛愈演愈烈,他拉住秦澈的衣袖勉强站直,颤声道:“带……带我回药香居……”
临碧听竹24
建档时间: 1/28 2009 更新时间: 01/28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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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碧听竹
24
药香居卧房中,秦澈将殷沐晨放在床榻上,把住他的手腕,被那脉象吓了一跳,心中慌了起来。殷沐晨此时已经几近昏迷,听到秦澈唤他的声音,勉力张开眼望了一望,看了秦澈的神色,心中明白了几分,强撑著道:“秦兄,请……请行针。”
“什麽?!”秦澈吓了一跳,上次殷沐晨动了胎气时,就是用药他也轻易不敢,何况是下针。他慌道:“殷药师,这……我不知怎麽下啊!”
殷沐晨颤抖著半撑起上身,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将手指从自己胸腹间的几处xu`e位一一轻点过去。秦澈立即了然,扶他躺下,取出随身带著的银针,解开他胸前的衣物。
殷沐晨死死抓紧床沿以稳住不断颤抖的身体,此时秦澈反倒冷静了下来,确认过xu`e位的准确位置,手中的银针一一稳稳落下。
疼痛渐渐不再那麽剧烈,殷沐晨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地瘫在床上,轻道:“请起针。”
秦澈收起银针,眼见他情况有所好转,腾地站起,道:“我去找皇上。”说著就要离开。
殷沐晨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秦澈一惊,不知他哪来的那麽大力气,忙按著他道“殷药师,你躺好了!”
“别去……不要告诉皇上……”殷沐晨无力地说道。
秦澈知道,此时皇上为了皇後的事定然正心思烦乱著手调查,可殷沐晨这般状况,不告诉他怎麽行?
见秦澈神色,殷沐晨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便干脆地道:“我不想见到他。”
秦澈立刻泄了气,道:“那我到御医院去准备汤药。”
殷沐晨慢慢松了手,躺回床上,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秦澈仔细地给他盖好被子,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卧房。
不想在药香居门外,几个皇城内的禁卫军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