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你这样称呼我老头是不是太不合适!”刚刚出门就被人骂,饶是段老头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要发作了。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薛秀菊往地下啐了一口,“就是说嘛,这买来的不知根不知底,指不定是个白眼狼,现在倒好了,白眼狼咬了我家土子,我这当妈的还不能找上门讨个说法嘛!”
众人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帮腔道:“段二爷啊,你家大宝把土子头都打破了,这也太不不像话了!”
“是呀是呀,小孩子打打闹闹还行,哪能这样啊!”
“赶快让大宝给杨家陪个不是,小孩子也是不懂事。”
这些人根本没有人见过杨土,却因为薛秀菊的一句话就相信了,更是反过来纷纷出口讨伐姜杜白。
“小叔叔没有!”段真和姜杜白刚刚从家里出来就听见村民跟风的话。
大家往大门口一看,其中几个人更是表情夸张,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姜杜白皱着眉往小孩身前挡了挡。
他看着不远处张牙舞爪的薛秀菊,心想戏演得真是夸张:“我没有打杨土,既然您说土子头都被我打破了,不如把他叫来,咱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段老头不住点头:“对对对,你叫土子过来咱看看,我们家大宝可不会那样做。”
也有人觉得不太对,他们压根没有见杨土,此刻被姜杜白一说,也觉得是应该:“杨家的,土子来了也可以让大家评评礼,真要是段老头的不对,咱们是压着也要让他赔偿你们家。”
薛秀菊哪能答应,杨土本来就没有事情,把人叫来不就露馅了。
“你们听错了,我可没说我们家土子头破了,是这白眼狼和那山上的扫把星一起欺负我儿子!”
“二嫂,”姜杜白脸上没了笑容,“你一口一个白眼狼我还没有计较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是你儿子主动要打我们。”
薛秀菊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不可能!你这杀千刀的,好啊,小小年纪不学一点好!我看你就是和那扫把星商量好反咬一口,哈哈哈等着吧,你们都会倒霉,都会死掉哈哈哈哈……”
“这就不用您关心了。”姜杜白脸都快黑成了锅底,他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双方最终不欢而散。
杨家
薛秀菊雄赳赳地出门,灰溜溜地被人搀扶回家。
其实她腿没有问题,只是哭得太厉害,一不小心岔了气,走不动路的情况下,只能让别人给扶了回来。
“杨虎,快出来看看你媳妇!”帮忙的邻居一进院子就迫不及待地喊人,实在是薛秀菊胖得厉害,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这不远的距离也感觉像是爬了三四趟雁山。
“妈?这是怎么了!”听见动静,杨春花从屋里连忙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薛秀菊的样子,顿时吓得眼泪掉了下来了,“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妈我还没死呢你就哭成这样,存心想气死我吧!”邻居已经离开,薛秀菊一看见杨春花这个样子就烦,她当初生第一胎时全家都欢喜得不行,结果生下来却是个没有见过的怪物,公公婆婆一直骂她得罪了老天,杨虎也差点和她离婚,幸好很快她就怀上了第二胎,否则哪会像今天一样好好地生活在杨家。
“我……我没有……”杨春花哭着小声辩解。
“别哭了,我听着就烦!”一把把杨春花推开,她一点也不想被这个女儿碰。
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杨春花红着眼睛看向薛秀菊:“妈,我去给你拿紫药水。”
薛秀菊不理,一拐一拐往屋里走。
杨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邻居在外面喊了半天也没有听见。
薛秀菊气的一巴掌拍在她男人身上:“让你一天就知道睡,老婆被人打死了你也不知道啊!”
“干什么!”杨虎爬起来一阵怒吼,声音像他的名字一样狂野,直把薛秀菊吓得像鹌鹑,一动也不敢动。
“什么……干什么,你不看看外人怎么欺负你老婆,就知道在这里睡!”
她当初没过门前,媒婆说是个能干活的汉子,脾气好,是个会疼媳妇的,结果嫁过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每年的三亩地哪次不是她做牛做马地耕种?这杨虎就是个无赖,成日里只知道吃吃喝喝,不像个男人!
“操,臭娘们!”男人躺了回去,把被子扯过来盖到身上,“晚上再说,这个点赶快去准备饭,别整天叨叨个不停。”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就离婚。”杨虎闭着眼抛了一句,薛秀菊立马就不说话了,在雁山村,女人要是和男人离婚,那跟被休了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她没有娘家,离了婚自己也没办法生活。
认命地出去做饭,大女儿杨春花从旁屋里拿了紫药水出来,她个子比薛秀菊都高,却没有薛秀菊吃得“富态”,穿着一件大人衣服改的破旧棉袄,模样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只不过十四岁了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乡下吃不好,倒也没什么奇怪。
“妈,我给你抹抹。”
“抹快点!”薛秀菊伸手把人一把拽过来,“磨磨蹭蹭。”要不是她现在身上疼,早就把这个女儿打一顿了。
药水是碱性,杨春花用小木棍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到伤口,她动作很轻很慢,可还是让薛秀菊不满意了,只听见她疼得呲牙咧嘴,一巴掌把人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