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已被穆云所据,若是你出去,定是会引起骚乱……”
木偌池望着窗外冬雨缠绵,若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可是因我心内念着你,即便做了鬼亦是放心不下。“好,我应你,随着穆云行军,不会为紫留将军你有困扰。”
龙谦玥见他如此,亦是不好再加逼迫,转身出了门。
木偌池见龙谦玥出了门,才发觉浑身疼的厉害,之前战场之上先是被人暗刀砍了肩膀,以致行动不便,若非如此,他亦是不会葬身暗箭之下。抚上平静一片的胸口,木偌池想起这几日混混沌沌,他似是回到了乾州,眼见太子对他思念至极,如今虽不知因何苏醒过来,可再想起此事来,才觉得错愕万分。
太子于他,不过是临池替代之人,又怎会……
他之前心心念之人,惦念之事,如今重生,定是要完成昔日诺言,即便是不在了,也要留下他日后安乐的资本。
是夜,龙谦玥来寻木偌池,说了鸣祁太子将他衣冠冢定在虞山一事。木偌池忆起往事,心中之难受,不可言语。
彼时太子方才赐了他将军封号,带五万兵马去镇守边关。木偌池得知消息之时惊愕万分,宴席之上,太子喝着酒,笑嘻嘻说道,“孤最爱吃喝玩乐,不如木偌池便叫‘吃喝将军’如何?”
此话一出,与太子一同玩乐的纨绔子弟便哄堂大笑,同席的老臣都开始皱眉头。右丞相起身说道,“殿下,若是将军当真带着此称号去御敌,定是会遭到穆云耻笑。不若取了谐音,火为赤,纵横捭阖,“赤合”,如何?”
木偌池对嗤笑声恍若未闻,定定望着太子,“昔日我便应了太后,有我在一天,鸣祁国便不会易主。若是偌池不幸战死沙场,还望太子,将我衣冢修于虞山。”
虞山,与皇陵隔山而望,太子陵定于此处。
犹记得太子听闻此言之时,本来酒至半酣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叛臣之子,竟敢如此无礼!”
木偌池幽幽叹了口气,接过龙谦玥递过来的酒,昔日太子信誓旦旦之语,如今为何又破了誓言,将他安葬在虞山?
龙谦玥闷头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温酒的木偌池,“太子究竟是有什么好,你瞧他如今对那巫蛊之术痴迷至此,哪还有一分天子之相。”
木偌池动作一滞,原来之前所见竟然不是梦境?如今他痴迷与巫蛊之术,可是要,召回自己魂魄?一思及此,木偌池便觉得心口发疼,“可还记得折扇之上在下赠与紫留将军之字?”
龙谦玥心虚,不敢说那折扇在乾州城便丢了,“自,自是记得。”
木偌池一饮而尽,窗外万物静籁,只听见风声呼啸,虚幻异常,“许久之前不是曾与紫留将军说过么,感情之事如同那野原枯草一般,看似被寒冬腊月送了命,只要春日来了,便总是要重生。”
龙谦玥眼前恍然望见了连绵至天边的草原,还有那枯草下掩埋的绿芽。“是么。”心中突然间涌上一股嫉妒来,“听闻太子将木家满门抄斩,不知又是怎么回事?”
“满门抄斩吗?”木偌池淡淡说道,“臣不侍君,报应而已。”
龙谦玥望了一眼木偌池,若是当真如此大的罪名,那太子为何又会留下他性命了?如此看来,似乎,一切不同于之前留言所说,怕是太子与偌池之间,不是那么简单。木偌池亦是痴心又可怜,他当真是不知道,木偌池是怀着何种心意来对待杀他全家的太子呢……
龙谦玥大军行至乾州小县梅庄,此处原本富庶异常,此刻听闻穆云来袭,一官半职的人早就拖家带口逃了去,略有些积蓄的也散尽千金力求保命。偌大的城镇如今变作了空城一座。
木偌池将马拴在湖边,远远地便望见龙谦玥向他走来。
“我替你逮到了这个人。”龙谦玥手一松,一个浑身满是泥污之人便被扔在木偌池面前。
木偌池心中一跳,“念辞?”
念辞只是呜咽着不说话,木偌池俯下身去,刚要问念辞为何哭个不停,念辞便纵身跃进了湖里。木偌池一愣,也要跟着跳进去被龙谦玥死死按住。“你可知为何我将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