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嘡!嘡!
铜锣响了三声,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本能的撑着床板一跃而起。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意识一个激灵,睁眼,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蜂拥而出。
什么情况!?
揉揉眼睛,温初九跟着人群跑出营帐。
寒风灌进衣领,温初九打了个哆嗦,想回去穿鞋,张一斧的怒吼传来:“铜锣三声为令,三军集结,都他娘的给我睡成死猪了是不是!还不快站好!皮痒了是不是!”
“”
仰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天色,温初九有些无语,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皇家密探训练的那段日子。
没敢出神,赶紧列队站好。
因为个子矮,她被排在队列第一排,本来这么多人,即便站在第一排张一斧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的,但偏偏队列站好后,她打了个喷嚏。
不大不小的一声,却极为突兀。
偌大的操练场立刻鸦雀无声,温初九也下意识的放慢呼吸。
“打喷嚏的,站出来!”
“”
风过无痕,没人站出来。
张一斧还想说话,军营外远远地走来一个人,那人穿着青衫布衣,着装随意,却挡不住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
张一斧挺直背脊,郑重躬身行了个礼:“末将见过王爷!”
凤逆渊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他的礼,走到队列最中间的位置站定。
“我再重申一次,队列之中不能有声音,刚刚是谁,谁就站出来。”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军营大帐,无王侯将相之分,只有帅与兵的区别。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听到自己打了个喷嚏的,温初九还是硬着头皮站出队列。
“回禀将军,方才是我打的喷嚏。”
凤逆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寸下移,最终落在那双素白的脚上。
军营重地,实在没有条件养护人皮面具,所以温初九用的自己的脸,只简单地束了胸扮的男装,虽然脸和手都想办法染成偏暗黄的颜色。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到了军营第一天会光着脚跑出来,所以她的脚没有做掩饰,此刻暴露在空气里,显得十分的不搭。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竟然有一双白白嫩嫩的脚,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脚下的地似乎更冷了,冷气从脚底侵入血液,温初九觉得有些冷,但她一动也不敢动,左胸开始隐隐作疼。
这人不会再给她心窝子来一刀吧?
凤逆渊的确注意到温初九的脚白得不像话,不过他没有生气,只是意外的觉得这人的脚生得有些可爱,像他以前在京都看见的白玉。
“为何没有穿鞋?”
“忘了。”
温初九老实回答,听见铜锣声,她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事,然后就跟着人群出来看热闹,没想到这是集结号令。
凤逆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有浅淡的光晕从天际洒下,隐隐可见晨雾缭绕,他就站在那里,如同顶天立地的神。
然后温初九听见他说:“绕场十圈,明天要是还记不住,就二十圈!”
“那个王爷,我现在记住了。”
“公然违抗军令,加跑五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