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江悦庭,不肯让人离开自己半步。
看到这么黏人的温睿,江悦庭开心不起来,心里只有心疼。
温睿喃喃:“悦庭,你说熬夜会不会猝死?我觉得我随时都要嘎嘣过去了。”
江悦庭的脸沉了下来,“你胡说什么。”
温睿被他训了,扯了下嘴角哄他:“我开玩笑呢。”
江悦庭被他这个态度弄得胸口发闷,他伸手捏住温睿的脸,冷冷说道:“假笑难看死了。”
“悦庭,睡吧,白天爷爷还要过来。”温睿不忍心折腾他,假意去睡,过了会儿身后没了动静,他这才睁开眼睛。
身后的人突然叹息一声问:“哥,你在等什么?”
温睿身子一僵,“怎么还没睡?什么等什么?”
江悦庭不知道,感觉而已,他感觉对方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道。我陪你。”不管等什么他都陪着他哥。
“你陪我?嗯……你陪我。”温睿轻声喃喃。
江悦庭打定主意不睡之后就一直陪着温睿说话,他想让他哥觉得累,累了就知道困了。
温睿和他说话时定定地看着江悦庭,眼里掬着一汪化不开的眷恋和柔情,他舍不得眨眼。
他想,他陪江悦庭这么些年,加上——如果有以后,往后的几十年,都是他偷来的,偷来的东西怎么能不珍惜?
两人一直聊到天翻鱼肚白,温睿渐渐没声了,快到了……他双手勾住江悦庭的脖子,眼睛湿润,长长的睫毛因为他眼里的水汽分成了好几撮,他弱弱地叫悦庭,声音里满是委屈。
江悦庭心跳都没了节奏,这样的温睿让他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可面对这个人,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亲也只能亲脸,隔靴搔痒倒不如不亲,他简直都要疯了,他掐了下温睿的腰身,沙哑着声音说:“老男人还撒娇。”
温睿被他那句老男人逗乐了,可笑了两下就敛了笑意,他看着外面的天感慨:“太阳没出来,有点冷。”
江悦庭给他掖了下被子,也把他抱得更紧了,他说:“你就可劲儿作吧,还不睡,白天困不死你。”
温睿听他说自己作温温地笑开了,好像是挺作的。
江悦庭看他笑,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脸。
等太阳完全升起,温暖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时温睿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却又很难过。
那群人讨债在五点多钟,折腾了一个钟头,他大概死在早上六点钟,死在小出租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发现他死了,也不知道他被葬在了哪里,祭日有人去看他吗?没吧,他没什么朋友,应该没人会惦记他,至于他爸妈……大概是不会吧,香烛纸钱也挺费钱的。
温睿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他伸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擦掉了眼角的泪。
他从来不敢想那些,一想就跟要人命似的揪心,可如今他却跟自虐一般想了个清楚。
他看着一室的阳光无声地说:“庆祝温睿活过了二十六岁。”
江悦庭注意到他擦眼泪的动作心堵得不行,可还是假装不知道,怀里的人虽然哭了可一直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
温睿闭上了眼睛,湿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
江悦庭:“好了?”
“嗯。”
“那就睡吧。”
“不了,躺一会儿就起来,什么都没准备呢。”
“我去准备,你安心睡。”
温睿不肯答应,江悦庭也没睡,要补觉也得让他补觉。
江悦庭不发一言地看着他,唇角紧抿,眼角眉梢都透着些许怒意。
温睿不敢闹了,他小声说:“一起睡吧,你订个闹铃,十点起床,爷爷他们估计下午三点多才能过来。”
“嗯,我知道了,一起睡。”
温睿这才乖乖闭上眼睛,他精神一直绷着,突然放松下来确实非常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悦庭看他睡着了低头亲了下他的眼角,他抱着温睿睡了会就轻手轻脚放开了对方,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漱过后他给胖胖的食盆里添了狗粮和水,又给它铲了屎,洗过手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算早餐了。
昨晚两人换下的衣服还没洗,江悦庭在卫生间把脏衣服归了类,裤子之类的重衣服直接丢到洗衣机洗,剩下的衣物他都是用手搓洗的,包括他和他哥的内裤。
等忙完已经十点钟了,他去客房把房间打扫了一番,又将褥子和被子拿到阳台晒。
张怀斌一年会回来三次,每回都小住半个月一个月,这房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江悦庭回房间看了眼,温睿蜷在角落里睡得正香,他呼吸有些重,但却非常平稳。
确认他哥睡得踏实他才拿了钱包钥匙去超市买菜。
本来老人血压血糖就高,在吃上面得格外注意,更别提张怀斌这两年来牙口越来越差了,他们做菜做饭都得特别的软糯清淡。
江悦庭买了两大袋子东西,有各类五谷水果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昨天温睿还念叨着洗发水、抽纸……没了,他干脆一并买了。
温睿睡醒后茫然地看着半拉的窗帘,温吞吞坐起了身,他的神智渐渐清明过来,想到他没事他就忍不住高兴,可陡然间又想到夜里的那个梦和另外那个时空的自己,又觉得格外压抑,嘴角像是被地心引力扯住了般无论如何也扬不上去了。
他呆呆地坐了会,无奈地笑了。
他是宿命论者,既定的命运没法儿改变那就随他去吧。那样的江悦庭和那